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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必要等我睡醒,等我认识你。
他的梦境被那一道消瘦的背影占据,梦见少年跌倒了,摔伤了,蹭破皮肉,心脏狠狠地揪起来,每一次搏动都在疼痛。他从极度的疲惫中挣扎醒来,只为亲眼见一见那个少年,谁料第一面,他就坠入了魔障,万劫不复。
这辈子,他再也不可能放手。
被救的安然无恙,救人的遍体鳞伤。晏琛惊魂未定,被陆桓城抱到床上,仔仔细细照顾了一整夜。
他崴脚走出十余里,脚踝肿成桃子大,陆桓城亲自为他巾帕冷敷,手掌推揉。又见衣摆处十分脏污,撩开一看,两片膝盖血迹斑斑,不断化出脓水。陆桓城心疼得呼吸都乱了,连夜请来大夫,为晏琛清创敷药,包扎伤处。
晏琛坐在床头,抬眼望着陆桓城,咬紧被褥,忍不住潸然泪下。
陆桓城以为他疼得厉害,于是搂住他的肩膀温声安慰。晏琛却摇了摇头,含着泪水,不发一言,生怕开口惊扰了天上的神仙,便会将他从这场美梦中驱逐。
陆桓城询问他名字与籍贯,他择了两个吉利的字,拼到一块儿,说自己叫晏琛。
又择了一处从前听过的北地,说是嘉宁县人,父母双亡,来仰京本想投奔舅舅,可惜舅舅一家不知何时搬走了,迄今杳无音讯。
陆桓城听闻他无依无靠,是尘世中一片可怜的无根浮萍,更想将他留在身边照应一世,便问他年岁几何。
这却难倒了晏琛。
晏琛还未照过镜子,不知自己生得怎样,是少年相貌,还是青年相貌。他惴惴不安,念着陆桓城今年二十五了,自己该比他小一些,便减去一岁,小声答二十有四。
陆桓城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之后认真再问一遍,命他不许撒谎,超过十八一概不信。晏琛心里忐忑,于是再减一岁,答曰十七,陆桓城才勉为其难地信了。
晏琛膝盖负伤,脚踝淤肿,第二日晨起下不去床,更不必提赶路。恰好陆桓城要在仰京停留一段时日,也不急于离开,便嘱咐他好生留在客栈歇息。晏琛坐在床上,乖巧地答应,眼光却片刻不离陆桓城。等他一出门,立即化作一抹竹灵附入扇子,照旧亲密随行。
陆桓城白天见不到晏琛,相思成疾,每日能攒千句话,夜夜逮了他枕榻畅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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