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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2页）

“陛下可知道，十几年了，我为何对您耿耿于怀。”谢云绥望着头顶的花枝，多年来压在心里的那些大不敬的话，现在竟然轻轻松地就开了口。

元珩垂下眼，“因为你是朕逼进宫来的，因为......”

谢云绥替他说道：“因为你霸道、冷酷、残忍，我在舟山的时候，见过你怎么对那群难民。我不认同你的决策，也不想失去我的自由，所以我不愿进宫来。”

“可是我这十几年来的真正心结，是旌儿。”

“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是逄雨芯嫉妒我有孕给我送了一碗堕胎药，事后还畏罪自杀。可你们不知道的是，她临死前我去见过一面。那时她毒发倒在地上，指着窗户让我快走，还口齿不清地对我说抱歉，她也不想，可是她没有办法。”

谢云绥看向元珩的眼睛，轻声问道：“那碗堕胎药是先皇后给的。你是知道的对吗，陛下。”

四目相对，元珩撑在谢云绥身侧的手紧紧地攥成拳，他艰难地发出声音道：“对不起阿绥，当年朕的确查到了皇后身上。但那时郑国公府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她还怀着孩子，朕没法立即就处置她。”

虽然这早就是谢云绥认定的事实，可是亲耳听元珩承认，他心里头还是很难过。

“那她后来，究竟是怎么死的。真的是为了照顾病重的二公主耗尽心神吗？”

元珩眼里浮现了浓浓的厌恶之色，“当年她逼着逄雨芯服毒顶罪，逄雨芯愤恨不甘，死前嘱咐心腹给她报仇，于是那宫女便害了二公主又装鬼吓她，设计让她在朕面前自爆了做过的恶事。朕赐了她毒酒。”

“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谢云绥问。

元珩低声道：“是朕自以为是。一开始朕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定皇后的罪，只怕告诉了你，你会不管不顾地去找皇后报仇，让郑国公府忌恨上你。皇后伏罪后，朕更不知如何跟你开口，你恨了那么久的逄雨芯竟不是真正害你的人，不如就让你以为到逄雨芯为止。”

“无辜受累的永远是孩子。”谢云绥失神道。

谢云绥自小读过不少史书，他心里明白帝王之道本就是权衡利弊冷酷无情，所以一开始他就抗拒进宫。

旌儿被害死腹中后，他也将元珩的无奈和权衡看在眼里，心里明白却止不住地失望与厌恶，恨不得自己与这吃人的皇宫沾不上半点关系。

于是他抗拒侍寝，抗拒孕子。

“阿绥。”元珩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