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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别看了，没空调。”向聊又躺回了他刚刚睡觉的那个地方，他像是牙牙学语的小孩，努力地地不叫每个字的读音因为他的嗓子而变调。他一穷二白，以至于他现在甚至懒得问展趣来干什么。

8.

向聊刚从学校回家的那个半年是追债公司闹得最凶的时候。

他们住在乡下的院子里，起初院子里是有邻居在的。邻居偶尔之前还会帮忙驱赶这些不礼貌的外来人。但是随着追债公司的有意传播他们欠钱不还的恶劣行径，以及时不时过来骚扰一趟的行为，让院子里的人也逐渐封了嘴，纷纷搬出去避风头了。

所以向聊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一户了。向聊的辍学对于他们来讲也是一支强心针。追债公司的人行事作风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向聊在家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他经常在半夜二点的时候被门外骤然响起的巨响惊醒。

有时候是大块玻璃碎掉的声音，有时候是锤击铁板的声音，有时候是电子设备故障时候发出的刺耳尖叫。

白天的时候他们更是肆无忌惮。他们会直接来敲门，就像展趣逼向聊开门那样。他们人多，轮流着敲。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上班都没他们这么准时。

其实向聊和他们商量过的，他说他自己都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他自己的爸妈了，也一直联系不上他们，能不能让他先出去打工，慢慢还。毕竟外公外婆都还在这里，他不会跑的。

那边拒绝得很干脆。一分钱都不收，只说要全款。

毕竟光是聘请追债公司用的钱都高达债款的百分之三十。等向聊慢慢攒钱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但是一个半途辍学的学生和两个拿养老金生活的乡村教师，又拿什么怎么还全款？如果向聊长了十来二十个心脏，或许就能还清了。

向聊和追债公司的冲突是在过年的时候。

准确一点说，那天其实是除夕夜。

追债公司的人例行讨债。大抵是过年也没法下班，叫那天过来的人格外暴戾。

两位老人知识分子，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欠过别人什么，所以一直觉得对不住他们，礼貌的询问他们要不要进来吃点东西。结果是他们打翻了案板，把烧热了的红油撒得到处都是，掐着向聊外公的脖子问凭什么你们还能吃这么好。

那是只是一顿普通的火锅。菜都是自己种的。

老人的脸憋得通红，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而向聊的外婆也一直没睡好过，被男人一吓唬，一个心脏病当即就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