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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能随意出入静德宫的男人,除了皇帝夏沐烜还能是谁?
我忙收敛心神,敛衣要拜,腿还没完全弯曲,手臂就被托住了。
皇帝双眼目注于我,满天清辉下,淡淡一笑,恰似花开满园。
“不必拘礼了,朕方才瞧你看得出神,就不曾出声,怕扰了你的好兴致。”
我忙称不敢,被握着那只手隐隐都是凉意,他似乎是感觉到了,手一紧将我拢过去,温柔道:“春夜里凉意未去,该多添些衣裳才是。”
我虽不是什么待字闺中,却也觉得脸上热腾腾的。
除了于凯,还没有哪个陌生男人这样抱过我。鼻端尽是陌生气息,有些熟悉,仿佛是那日让王福全去内务府支取的芝兰香,却又不完全是。
我不敢动,怕一动更加局促,也不敢多话,说多错多,更何况是对着个不算陌生人的陌生人。
皇帝全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只有一句没一句道:“今日去普安寺礼佛了?”
皇帝问话,我不能不答,只能规规矩矩应一声是,除此之外再无旁的话。
如此相对无语,大感尴尬,只觉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终是觉得不妥,道:“皇上要不要进殿内坐坐?”
又是一阵磨人的静默,就在我以为皇帝已经不预备开口那会儿,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慵懒无比的“也好”,转身,牵我进殿。
我没有抬头看众人的眼神,只怕四目相接,越发抖落一身的破绽。
许是知道皇帝来了,殿角一对蟠龙九枝烛台上,婴儿手臂粗细的红烛已被尽数点燃,一殿的烛光摇影,照得人明晃晃刺目。
我下意识拿手挡了挡眼,一时间几乎无法适应这样的光亮。
皇帝在榻上落座,见了我的反应,轻轻笑了:“凡事浅尝则止,才不至于麻木。看你这样,必定是在外面站太久了,日后让宫人留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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