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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她的意思,寻常宫嫔一两月不闻月信,就该宣太医瞧状况。如今竟然足三个月才放出风声,可见当心得很,只是不知道皇帝知不知道。
再一想,必定是知道的。否则今日这脉象诊了出来,不可能传不到皇帝耳里,一旦日子有所出入,杨妃必定落个“欺君罔上”的罪名,甚至连腹中胎儿都要遭人诟病。
然而,我心中总有一层隐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以为我担心杨妃的胎,安慰我道:“宫里头伤阴,本不容易生下一男半女。娘娘别担心,左右不是咱们要害她,脏水也泼不到咱们身上。”
“但愿罢。”我思索着摇了摇头,心思深重。
宫中黑白混淆的事太多,栽赃嫁祸的事也不是头一回见,不得不慎重。想了想,又问,“那两串佛珠呢?杨妃要的哪一串?”
彼时巧馨正捧着东西进来,听了个话尾,酸溜溜道:“自然是水玉镯了。那样的成色,都是积年府上的珍品,凭她再怎么得宠,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出身,哪里不会捡好的东西挑?”
我被她那样子逗得有些想笑,然而想起宸妃那句“无心之语”,很快就惊得浑身一凛。
沈家鼎盛之时,想必是真的繁华似锦。
然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
沈乐清父兄当年究竟身犯何罪,我不得而知,不过只消瞧一眼这些私藏,已能明了沈家家底委实不薄。
都道天上帝王家,人间宰相府。沈家这个国丈,确也不遑多让,所以今日这礼送得实在有些不妥,当下就后悔了。
不过再一想,也就释然了。左右沈家已经没落,别人再怎么留意,也是多此一举罢了,于我做足场面,已然足够。
深呼一口气,吐去所有繁杂心思,将手中画纸卷成一卷,道:“算了,这些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你们去忙罢,我去后院走走,都不用跟了。”
后院有株紫娇玉兰,听闻已有百年岁月,如今正是迎春怒放之时,花开满树,洁白如棉的花朵密密匝匝簇满枝头,蔚为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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