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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姐姐真可怜,不过姐姐长得美,人也有福气,进了那种地方还能出来,舅母虽然黑心,舅舅还是疼你的。不像我们兄妹,也是家里没了爹娘,哥哥带着我逃荒到这边,饿得都快死了,幸亏被官爷救下,收留了我们。官爷面冷心善,赵老太太就坏多了,背着官爷让我们兄妹签了卖身契,天天使唤我伺候她。其实官爷救了我们兄妹,我们甘愿给他做奴,可老太太忒难伺候,我做菜时油放多了一点她都要骂我……”
翠娘就像找到了一个出气筒,不停地将她对赵老太太的不满倾诉了出来。
洗床被套的功夫,阿娇基本已经摸清了赵老太太的脾气,说不上多坏,就是太抠门太节俭,舍不得浪费,翠娘挨得骂多是因为弄坏东西、浪费油烟柴火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表哥这床被套很难洗,必须用手搓,阿娇搓得手腕都红了。
翠娘见了,一脸嫌弃:“这是谁的被套啊,真脏,我们老太太坏归坏,可爱干净了,还有我家官爷,不管在外面多忙多累,每天回家必须洗完手脸在院子里擦过身子再进门,你看,这就是他的被套,盖了这么久也没多脏。”
翠娘将赵宴平的被套一角扯平让阿娇看。
阿娇没看,不合适。
翠娘当她忙着搓衣裳才没看,便将官爷的被套放回去继续敲打。
翠娘虽然人小,但赵家的衣裳都很好洗,先洗完了。
“姐姐我先走啦,老太太要给官爷缝袍子,叫我早点回去打下手。”
“嗯,快去吧。”
翠娘抱着盆子往回走,离开河边时看到朱家的朱双双与别人走在前面,桶里衣裳被套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
翠娘有些地方傻,洗衣做饭这些事她很懂,知道姑娘家的衣物通常比男人用的更干净,更好洗。
回到赵家,赵老太太已经去集市上买布回来了,正要裁剪。
翠娘进屋帮赵老太太扯平布匹,赵老太太移动剪刀,翠娘小声嘀咕道:“老太太,朱家秀才娘子可真奸,故意把干净被套给她女儿洗,却安排阿娇姐姐洗他们夫妻俩跟他儿子的,哎,您是没瞧见,秀才儿子的被套都快黑成煤炭了,还是读书人呢,连我哥都比他干净。”
赵老太太横了她一眼:“阿娇姐姐?她跑去跟你一个河埠头洗衣裳了?还跟你抱怨她舅母?”
翠娘立即摇头:“没有,是我洗衣裳时脱手一件袍子,阿娇姐姐在下游,帮我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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