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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星锦不动声色,只垂眸略微思索片刻,便再抬首看向那老大夫,问道,“你替他治伤时,可还有注意到其他怪异之处?”
“草民实在没注意,他只叫了他妹妹进来,让草民替她瞧病。”老大夫回想着昨日的事,尽力将说出口的言辞雕琢得保守些。
“妹妹?”贺星锦敏锐地注意到这两字。
“这……草民也是猜测,其实并也不知那姑娘是否就是他的小妹,只是瞧着年纪也极小。”老大夫答道。
“她的样貌你可记得?”贺星锦一手撑在膝上,沉声问他。
老大夫摇头,“他们二人应当是路上摔了跤,一块儿在泥水里滚了一遭,都是脏兮兮的,那姑娘的脸更是满脸的泥。”
“这也不认得,那也不认得,你这老家伙可知欺瞒我们的下场?”贺星锦身旁年轻的下属按捺不住,肃着脸呵斥。
“不敢,草民不敢欺瞒大人!”老大夫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他身旁的学徒见了那年轻下属腰间抽出来的刀刃便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扶住自己师父的手臂,忙喊冤道,“大人明鉴!昨日医馆中人多,小人与师父实在没顾得上将人再瞧仔细些,师父替那姑娘看了病,再开了方子抓了药,对了,那小公子还另外要了几位药,然后他们就走了!”
“虞铮。”
那下属还欲发作,却听端坐椅子上的贺星锦平淡一声,他当即咽下将要出口的话,垂首应了一声。
医馆里寂静下来,师徒二人根本不敢抬眼去瞧那位五官端正的年轻大人,片刻后,只听得他忽然出声,“那姑娘得的什么病?”
“她那也算得是一种‘富贵病’,穿了料子粗糙的衣裳就起红疹,但我替她搭脉瞧了瞧,发现她还有些不足之症,又染了风寒。”老大夫如实说道。
乍听“红疹”二字,贺星锦还没有什么反应,却听这老大夫的后半句,他那双眼里波澜微掀,半晌,他道:“那少年另抓了什么药,你将药名都写下来。”
深夜,康平医馆内只剩一盏孤灯,站了满屋子的青袍人都已离开,老大夫与年轻的学徒皆是满背的冷汗,坐在内室里缓不过神。
“师父,也不知那两人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可别带累了您与我……”学徒惊魂未定,脸色煞白。
老大夫用汗巾擦去额头的汗,低低叹息,“这些官人不好惹,昨日那小公子也是不好惹,我今日说话若不留有余地,这些官人抓住了那小公子倒还好,若没抓住,他那样不要命的江湖人,未必不会回头来找你我寻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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