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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院里停电,将就吧。”
陌生的粤语对话已让许织夏非常害怕,看见梁院长身后那人的白大褂,她全身打颤,控制不住后躲。
“情绪病食药就得咯,日日扎针没帮助的。”院医跟进屋,肩上挂着医疗箱。
“办法都试下。”梁院长走向床角,蜡烛光摇晃,扭曲了她的面目:“脑有问题,又是个哑的,次次都被退回来,做鬼都不灵啊!难道要我再养她十几年?”
院医熟练地取出针筒抽液排气,少量注射液挤出针头,黑暗里几滴水光闪过,针筒便如一把即将捅进她皮肉的小尖刀。
针尖在眼前放大,许织夏瞳孔剧烈收缩,猛地咬住了院医的手。
院医痛得甩手,本能把许织夏摔到墙上。
梁院长耐心尽失,一把搁下烛台,拧住她胳膊,把她死死按住。
很小的时候,许织夏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出生是个错误。
京市四合院里那位金口玉言的奶奶叱责她是野孩子,但愿意要她的亲哥哥,不愿意要她。
爸爸也是不愿生下她的。
可是从来没有人问一问她,愿不愿意被生下来。
梁院长总逼着她吞药,许织夏觉得,可能是她做错事了。
可她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注射器扎进皮肉的刹那间,许织夏陡然惊醒。
混乱的风雨声戛然而止,眼前乌天黑地,只有窗外一道来自月亮的光影照在地板上。
许织夏不加思索,又不是很灵活地爬下床,向着光源过去,脚丫子光着,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儿。
她抱着枕头,悄悄坐到地铺的边缘,还处于受惊状态。
深更半夜,万籁无声,周围都太静了,突显出了她短促的气息。
她搂坐着,脸趴枕头,以一个想把自己深深藏起来的姿势,在少年腿边蜷曲成一小团,暗光下轮廓朦胧,迷你得像只脆弱的陶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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