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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明汐在中考后问过顾辉纸条的内容,顾辉看到明汐身着和自己完全不同高中的校服,笑了笑说:“没什么。”
“顾辉。”她小声叫他。
“嗯?”
“下周芝麻不用打针了。”
钢笔在纸上顿住。顾辉抬头,看见明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融化了最后一块残冰的春水。
“所以.....”她捏着那张批改得密密麻麻的试卷,“火锅还作数吗?”
窗外,一棵老槐树正在抽新芽,嫩绿的叶片在风中簌簌作响。远处工地传来打桩机的闷响,惊起几只灰喜鹊,扑棱棱掠过图书馆的红色屋顶。经济学着作静静合上,封面上《理性人假设》的烫金标题在北方四月特有的、带着沙尘味的阳光里,显得不那么冰冷了。
经过近一个半月的打针和输液,芝麻的各项指标都恢复了健康,左前爪被剃掉的毛也在长出新的绒毛。它灵活地跳上窗台,尾巴高高翘起,在阳光下像一面胜利的小旗帜。
明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把最后一张电影票根整理好交到了值班经理室——她又回到了电影院兼职的日子。
下班换衣服时手机震动起来,沉寂已久的班级群突然跳出十几条消息。班长骆亦樊@了全体成员:“2021届优秀毕业生评选开始,请有意向的同学提交材料自荐。”
明汐站在员工休息室里,手指划过屏幕。群文件里那份《评选标准》列得清清楚楚:GPA、社会实践、获奖情况......她点开自己相册里珍藏的照片——穿着防护服在社区门口测温的防疫志愿者证书、BJ实习酒店颁发的“优秀实习生”奖状、更多的是大学时参加的所有比赛的留念。每一张都在诉说:这些机会,没有一个是等来的。
回到家,芝麻蹭着她的脚踝讨要罐头。明汐一边开猫粮一边打开电脑,文档标题打得干脆利落:《优秀毕业生自荐信》。
键盘敲击声在夜里格外清脆。她写自己如何在疫情期间主动报名志愿者,写实习时为了完成好工作努力学习。
渐渐地,她回忆起自己三年多来的大学生活,有为了职业生涯规划比赛在空教室里对着桌椅板凳练习到嗓子沙哑的时刻;也有为编辑部工作熬夜写电影小剧本时的心酸;更有备考导游资格证时的执着与在冬日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中赴考的艰辛......这都是我的来时路。
在文档最后一段,她写道:“我始终相信,机会不是等来的风景,而是自己走出来的路。如果当选优秀毕业生,我将继续以这样的态度面对未来的每一个挑战。”
点击发送的那一刻,芝麻跳上桌子,尾巴扫过她的手腕。窗外,四月的风裹挟着杨花掠过城市上空,明天电影院早班的闹钟已经设好,选调生真题集还摊在床头。明汐抱起小猫,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像是永远烧不尽的野火,又像是永远不会认输的、二十岁来岁特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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