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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情深意切,字字泣血,倒令齐清程越发愧疚,更添敬重,跟着一起跪在地上,对母亲磕头道:“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表妹的心事,儿子也略知一二。她冰清玉洁,谪仙一般的人儿,原是被儿子强迫,才落到如今这地步的,再逼勒她做妾,更教我万死也难赎了。”
他顿了顿,小心觑母亲的脸色,大着胆子往下说:“如今之计,不如将表妹抬为平妻,待真娘进门,二人平起平坐,儿子亦不会亏待哪个,一定雨露均沾,不让她们受委屈,母亲以为何如?”
柳莲儿叩头的动作顿住,单薄的身子在冰冷的青砖地上颤抖,不发一语。
齐大夫人心中一动。
齐清程这主意,倒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柳莲儿投奔之时,她还暗地里后悔儿子的婚事定得太早,那个除去出色的样貌身段,各方面都平平无奇的谢知真,和听话体贴好拿捏的外甥女,原是不相上下,甚至于,因着这一层血缘关系,柳莲儿还要更合适一些。
谢家本就是高攀,齐国侯府若是拿定主意为嫡子纳一房平妻,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更不用说,如此行事,柳莲儿腹中的孩子便可名正言顺,以嫡长子的金贵身份降生。
胳膊折在袖子里,总不能真的让儿子身败名裂,或是令嫡亲的外甥女断发出家。
齐大夫人沉吟了会儿,缓了缓语气,道:“地上凉,跪久了伤了我的金孙。程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你表妹扶起来?”
齐清程闻言大喜,连忙走过来搀扶起弱不禁风的柳莲儿,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便掏出干净的帕子帮美人拭泪,柔声道:“快别哭了,母亲素来疼你,总不会委屈了你的。”
柳莲儿轻轻点头,对齐大夫人福了一福:“是我不懂事,给姨母添了许多麻烦,求姨母恕罪,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齐大夫人越发觉得她贴心,脸上带了点儿笑模样:“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做甚么?你且在院子里好好将养,我待会儿教丫鬟送些人参燕窝过来,再请太医开些安胎保身的方子。旁的你不用多想,姨母自会为你做主。”
柳莲儿谢了又谢,强撑着将齐大夫人送到门边,忽感头晕目眩,软软偎依进齐清程怀里。
齐清程将人拦腰抱于床上,说了许多温柔小意的情话,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颇感新奇。
且说齐大夫人觑了个合适的时机,将此事说于齐国侯,素来积威甚重的男人皱了皱眉,顿了会儿方道:“我知你的意思,只是此事需告知母亲。另有一事,谢大人如今贵为太子太傅,倒不好明着打了他的脸面,这消息还是要死死瞒着,待到将谢家的姑娘正式娶进门,生米煮成熟饭,再慢慢说与亲家知道。”
齐大夫人心下不以为然,脸上却笑着应了,道:“莲儿毕竟是我嫡亲的外甥女,母亲那边我不好开口,没的教她觉得是我挑唆了莲儿勾引程儿,此事还须夫君出面。”
齐国侯倒是个疼夫人的,不然也不会养成大夫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跋扈性情,闻言点头应下,果然挑了个太夫人高兴的日子,将齐清程做过的糊涂事当玩笑一般说与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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