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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对李守财说道:“我那可是一百担粮食,两千块大洋啊。我几辈人的创建的家业,就你几句胡言乱语,就要毁之大半,你说我亏不亏?我怎么遇上了你这样一个冤家对头?说心里话,我真不想放过你。”张国良看着李守财,气愤的说。
李守财自知自己理亏,被说的低下头,也就失去了尊严,不知怎么应答。心里也在想,做了错事,被人家说几句,让人家消消气,也是应该的。放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呀,这毕竟是让人家折了家产,坐牢了呀,只有硬着头皮撑着让人说自己。
张管家见李守财开了口,怕张保长不答应,两人顶撞起来,那就不好处理了,便出言劝道:“李守财,这回你闯的祸太大了,你也明白都是你喝酒胡言引起的,你就得承担责任。张保长出了那么多钱粮,把家快都拉了,这都是因你而起。说句公道话,你应该承担一半才合适。你出那点和张家相比,有点太少了,你拿不出五十担粮,还拿不出三十担粮吗?最少也得二十担呀,这最起码你没拉家,你别觉得委屈,和张家比起来,二老爷比你更委屈。”长锁觉得李守财出的太少,也就将了他一句,让他多出点,好让张国良消消气而放了他。
听了管家的话,李守财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豆大的汗珠往下流,这酒桌上的戏言,竟然带来这么大的损失,五块大洋挣得太不值了,反而要往进搭钱,想起来觉得悔气。
张国良看到李守财的样子,说道:“今天你能来认错,并且能拿出点粮食补偿,说明你有诚心,心眼不坏,就按管家说的,你答应了,我就既往不咎,不和你计较了,我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在张国良心里,你惹得事,就应该承担责任。又怕压垮他,弄僵了,他宁愿去坐牢,也不答应,话又不好说,就说了化解怨气的话。
这时的李守财,就像割他肉一样难受,疼得他舍不得,又不得不答应。他狠心的点了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说道:“化解恩怨,一笔勾销。我答应了,二十担粮我出。”李守财做了决定,心想,就当自己一年没有收成,也不能去坐牢。
真是: 无心惹事祸上门, 酒桌闲言成原因。
自知有错先低头, 出钱出粮化怨恨。
张国良见李守财答应了,就用和气的口气问道:“好,那就说定了,我还有一个忙,需要你帮,你是否愿意?”
李守财听说要他帮忙,立即打起精神说道:“张保长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心尽力。”
张国良说道:“你在咱们三道梁上,也算有点名望,加之你巧言善语,能说会道,三道梁上的大户,你也清楚,你去给各户说道说道,把余粮按现在的价格卖给我,让我把捐的一百担粮食凑齐,尽快给人家送去,了却此事。在人面前说一句话,那就是吐口唾沫砸个坑,不能失信于人。现在正是粮食紧张,价格也是最高的时候。就有劳你多费口舌,从中说和。我现在是要出钱,又要出粮,就怕一些人担心我,而不给粮食,影响收粮的进度。中间有个人说话,也许就能免除疑虑,把这事尽快了解,我这里感谢你了。”
“别说感谢的话,真是羞煞我了,不是我嘴欠,也出不了这档子事,这不算什么帮忙,我会尽心去办的,保证误不了张保长的事。”李守财爽快的答应了,心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恩怨化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李守财也不像开始那样过分紧张了,也许是为了自己过错,负了点责任,心理平衡了。
张国良也换了态度,像拉家常一样,若有所思,十分不解的问道:“我就不明白,那个胡督察,怎么就找到你家里去了?”
李守财这才像打开话匣子一样,给解释开了:“胡督察来的时候,是天快黑了,来庄上找店歇脚,并且还骑着毛驴,他开始说是收粮食的,可住了一夜,连粮食只字都未提,二天一大早就走了。开始我以为是土匪的探子,没想到是督察。他和我喝酒,就问起张家堡,其他啥都不说,现在明白了,他是套我话来着。对了,这个人肯定来过张家堡,村头的李老头对我说过,他看见从张家堡上来一个骑着毛驴的人,是他让到我家来住店的,他来过张家堡,难道就没找你吗?这是官差呀,到了张家堡,那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怎么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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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良也被李守财问的愣了神,想着这三道梁上,路途较远,比较偏僻,这些年来,不论那个官差,都是要到他张家堡来,不为别的,就为讨口饭吃,晚上歇歇脚,二天再返回。而这个胡督察却例外,来到张家堡,又反倒回李庄,去自己掏钱住店,这些贪官,怎么这次表现的如此清廉?这其中必有蹊跷。张国良含糊其辞的说:“也许来过,又走了,但就是没来找我,来找我的话,肯定会歇脚到张家堡,歇到张家堡,也不会听你胡言乱语,就不会生出后边这些事来。”张国良分析着,还显得耿耿于怀,事情怎么就这么寸,单单跑到这个满嘴胡扯的李守财家?
李守财听了张国良的话,觉得话不投机,说的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坦。再说也是无益,便起身告辞:“张保长吩咐的事,我回家尽快去办,这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吃了饭再走不迟,我给你安排饭去。”张国良客气的挽留客人,乡里人吃饭是第一。
“午饭已吃过,晚饭尚早,我还要办你吩咐的事,也就不久留了,告辞。”李守财说完,往外走,他也觉得张国良留他吃饭,那是客套话,自己也不好意思留下来,把事情弄到这个份上,还有啥脸面吃饭?丢人的没地自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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