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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执意不允,老父亲说道:“儿子成了家,又留有后人,就应当按老人的规矩来。再说,我看着儿子躺着一个薄皮棺材里,心里过意不去。儿子在人世上走了一遭,跟我没享过福,去的时候,不能寒酸,就这一回,要走的实在,否则,我做鬼都不安心。我的事后边再说,我就不信老大不管我?再说,我还能干活,后边自己给自己再做。”牛老汉就是要按自己的意愿来安葬儿子,别人看着他态度坚决,也就没人再说什么。
随后,老父亲又让去二媳妇那里,把让人连夜赶做的寿衣,也给拿来让给儿子换上。穿好衣服,洗了把脸,顺便就放在棺材里,现在有棺材,就不能让儿子躺在野外,在矿上已放了几天了,得需赶紧装棺入殓。
真是: 父亲对儿心不甘,舍弃一切都心愿。
可怜天下父母心,从不考虑自身安。
一切准备就绪,主事的庆安说了句:“让亲人们再看一眼,就要合上棺盖,亡人已经走了几天了,赶快入土为安。”老父亲被人搀扶着,看到儿子的遗体,大声的痛哭起来,顿时腿软的不能站立,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难以承受的痛哭场面,使在场的每个人,都流下伤心同情的眼泪。
庆安又让人去,把二牛媳妇戴莲莲叫来,让她也见丈夫最后一面。
谁知,这个二媳妇,死活不去见丈夫最后一面,反而说道:“那个死鬼,把我娘几个扔在半道上不管了,我还看他干啥,我的难过,我给谁说呀?”说着委屈的大声哭起来。
他们之间没有情感,他们的婚姻,就像抱着鹅卵石,想孵出小鸡来,到头还是一个没有暖热的石头一样。人们看到二媳妇的样子,也就作罢,不再去强求,牛不喝水,不能扳断牛角,庆安见情况如此,只好盖棺,不再去做那没有意义的事情。
真是: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相濡以沫应恩爱,没情自被无情弃。
老大媳妇听说把老二遗体拉回来了,可一直没有看见老大的身影,心里好生奇怪,立刻就赶到村边塌窑来,看见院子里几个人,就有牛犊在场,上前一把拉住就问:“牛犊兄弟,你回来了,你大牛哥怎么没回来?”她担心的是自己的男人。
牛犊答道:“大牛哥去县大堂处理事情去了,可能要晚几天回来。”
大媳妇道:“这亡人都拉回来了,还处理啥事情?”大媳妇的问话,把周围的人都提醒了,他们都看向牛犊和戴良,希望弄清事情真相,牛犊不愿细说,目光看向戴良。
庆安以主事的身份问戴良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去了这么久?事情不顺利还是咋回事?难道矿上不给钱?他们也太不人道了吧?”
戴良这才说道:“都怪那个张老汉,本来就按矿上规定处理,安葬费给了就算了,可他心沉的,坐地要涨价,抗了几天。矿长不在,手下人又拿不了事,结果,事情抗大了。矿长的儿子,带着保安队,不但不给钱,反而硬要把我们都带去县大堂处理此事,事情翻转了,反过来,被告把原告给告下了,这大牛就只好去处理事,没能回来。矿上给了几块大洋,让回来先埋人,我这就跟牛犊才回来了。”众人终于这才明白了事因,各个心里气愤,这天下哪里有理可讲,就这事情,怎么能去县大堂,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管事的庆安应道:“唉,几块大洋能干啥?自古都是穷不和福斗,民不和官斗,这斗来斗去,把自己给装进布袋去了,谁知道县太爷,会不会公平公正的处理此事?”
大媳妇对着戴良又问道:“这老二家的事,就是你姐家的事,你怎么不去?这大牛能拿住你姐家的事吗?让他去干嘛?”
听了大嫂的话,戴良不乐意了,直言道:“大嫂,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本来就是你们牛家的事,他们是亲兄弟,老大不管谁管?我是帮忙的,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戴良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他也知道大嫂和姐姐的关系不好,这时就有点压不住火气,出言不逊了。
“你骂谁是狗?你跟你姐是一个货色,你们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结果大媳妇还是听差了,认为骂她了,这老大给你姐去处理事还没回来,你这兄弟就翻脸不认人,以前受了二媳妇的气,现在岂能受她弟的气,谁有好的言语对你?谁给你留面子?她直接开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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