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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病情久不好,受不住来回奔波,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来的习惯,除却这个体弱多病的女儿,她还有子有女,心思一旦被分摊,就会有多有少,这个小女儿十余年不在跟前,难免会叫她有些忽视。
若非这次长女出事,她都快忘了她还有个小女儿远在衢州,甚至早过了及笄的年龄。
邰夫人心底有愧疚,却一时不知该是要对着谁。
邰谙窈当然能察觉到一路上旁边的人对她投来的视线,不论是扶雪的忧虑,还是邰夫人的愧疚,她都置若罔闻,她只关注脚下的路,鹅卵石的路有点硌脚,她昨日才到京城,这一身的衣裳和鞋子都是邰府中备好的。
衣裳倒还好,便是略有些宽松,被披风一挡也瞧不出什么,反而风吹起衣裙,衬得她腰肢愈发纤细,只是这一双绣鞋不合脚,她需要每一步都踩得结实,才能不叫自己跌跤。
有t?清风拂过,吹起她一缕青丝,沾在了唇脂上,有点不舒服,叫她黛眉忍不住地轻蹙。
忽然,有击掌声从远处传来。
扶雪脸色立即变得恭敬,邰夫人也秉住呼吸退到一旁,邰谙窈从未见过这种阵仗,迟钝地从昨日邰府粗浅教导的礼仪中扒拉出这一段,她慢了一步退到路边,学着邰夫人一样,弯下腰肢,跪在地上,垂首以示恭敬。
夏裙很单薄,裙裾也只有轻薄的两层,跪在鹅卵石铺成的路上,膝盖硌得有点生疼。
邰谙窈安静垂眸,一言不发地跪着。
銮驾转过来时,时瑾初见到的就是女子黛眉轻蹙去挽青丝的一幕,乌发缠绕在她纤细的指尖,一黑一白,颜色对比分明,愈发衬得她脸颊白皙,她明显有点迟钝,慢半拍才跪了下去,整个人安静得有点过于低调。
时瑾初认出了扶雪,也认出了邰夫人,仪仗适时地停了下来,他声音从銮驾上响起:
“夫人请起。”
跪着的人不敢抬头,便也没有人看见他的视线落在何处,今日的风很轻盈,带起她的裙裾,将她吹得凌乱,她杏眸闪过茫然和怔愣,忙不迭地按住衣裙,不敢抬头,她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这一幕叫时瑾初蓦然冒出一个念头弱不禁风。
这个词来形容她,应当再是恰当不过。
仪仗没有停留,很快离开,邰谙窈一行人起身。
也许是皇上未曾过问邰谙窈,也没有对邰谙窈表示出不同,扶雪松了口气,她瞧了邰谙窈一眼,觉得自己担忧得有点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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