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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许久吴雩终于慢慢拧上瓶盖,用力揉了揉眉心:“郜灵跟那帮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步重华说:“过灵床。”
吴雩没明白。
“你记得我说过什么?大凡组织起邪教的人,都跟几个目的脱不开关系:金钱,女色,控制欲。全能神教也不例外。过灵床是他们拉拢新成员的一种手段,让被洗脑控制的年轻女性跟人发生关系,假说这样能传达神的旨意,达到灵体合一的效果;而那些女性大多来自组织内部成员的妻女亲属,基本没受过什么教育,以乡村地区背景居多。”
步重华打开邮件里的笔录,前几页是刘俐第一次接受询问,也就是在南城区分局毒瘾发作的那次:“从最早开始接触刘俐时我就隐隐有所怀疑,为什么郜灵总在她面前骂自己的父母‘吸血、没文化、要害她’?如果说吸血能勉强理解成叫她以后打工赚钱养弟弟,没文化和要害她又是什么意思?这跟一般女孩子对原生家庭重男轻女的控诉似乎不太相同。随后孟昭几次去医院找刘俐谈话,发现只要她提起郜灵,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其中对父母‘没文化’的控诉是出现最多的,甚至远远超过了不让她上学的怨恨。”
“——郜伟和熊金枝做了什么,让她咬牙切齿痛恨他们没文化?一个十六七岁远在县城的小姑娘,导致怀孕前到底跟居住在津海市的李洪曦发生了多少次关系?一家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未成年女儿这么长时间的异样,她父母当真一点也不知情吗?”
步重华扬手把手机丢在床单上,冷冷道:“我从第一次见到那对夫妻在公安局走廊上哭得撕心裂肺那时起,就开始怀疑他们不对劲了。”
吴雩无声地点点头,似乎也有些头疼,问:“那……现在怎么办,回去审郜灵的父母?”
这是不可能的,首先警方没有真凭实据,不能用强制手段审讯被害人父母;其次郜伟和熊金枝明显是有备而来,一切旁敲侧击的询问都不会收到任何效果。
更棘手的是,这对夫妻是在高宝康失联、李洪曦被捕后才出现认尸的,这意味着其背后的邪教组织已经意识到自己进入了警方的视线。现在针对郜伟熊金枝采取的任何调查,甚至一丝一毫的态度转变,都会直接导致打草惊蛇的后果!
步重华吁了口气,说:“得回津海继续挖,挖李洪曦的财务状况,高宝康的社会关系,以及人骨头盔的来源背景。那么值钱的一件东西,不可能突然无缘无故出现在津海市,不管‘巴老师’等人是想把它卖掉还是带走,背后都必定还有一连串犯罪行为没被警方挖掘出来。”
吴雩若有所思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步重华看着他,少顷只见他停下来,坐在床上摇了摇头。
“我跟你们条子想问题的方式不太一样。”
“……”
“郜灵老家嘉瑞县离宁河不远,从这里开车过去,单程最多半天。”他向步重华挑了下眉角,修长浓密的眼睫末梢掀起一勾弧度,有点鼓动的意思:“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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