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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既明把帕子搁回铜盆里,说:“去把牌子拿了,回来用饭。”
萧驰野才出了门。
* * *
禁军自打被撤了守都要务,从前的办事房也变得门庭冷清。萧驰野打马过去,见着几个短衣系缠袋的汉子围坐一块晒太阳摆龙门阵,又闲又懒的样子,丝毫没“军”的彪悍之气。
萧驰野翻身下马,提着马鞭跨进院子。那院里杵着棵秃顶松树,积雪随意地堆成堆,廊檐上挂着的冰凌子也没人打,屋顶的瓦看着也该重整了。
穷啊。
萧驰野继续打量着四下,那牌匾上都掉漆了。他下了几个台阶,到正堂,用马鞭撩起了帘子,微微俯身进去了。
里边正围炉搓花生的人顿时都转过了头来,瞧着萧驰野。
萧驰野在桌子上搁了马鞭,提过椅子,自顾自地坐下了,说:“都在呢。”
周围的人“哗啦”地全站起身,那花生壳在脚底下被踩得乱响。他们大部分是年过四十的老军户,在禁军里混久了,没有别的本事,耍赖讹钱最拿手。如今见着萧驰野,目光上上下下地先打量一通,再心怀鬼胎地相视。
“二公子!”其中一个在袍子上擦着手,笑说,“今儿就等着您来拿牌呢!”
萧驰野说:“我这不就赶着来了,牌呢?”
他笑呵呵地说:“今早上等您不到,工部那边又催着人去干活,曹佥事就先拿着牌去调人了。晚些回来,回来了我再找人给您送府上去。”
萧驰野也对他笑,说:“您老哪位?”
这人说:“我嘛,您喊我老陈就行!我从前是荻城百户所的百户,得了花十三爷的提拔,如今是咱们禁军的经历。”
“这儿奇怪啊。”萧驰野单手撑着椅把手,斜身看着老陈,“总督下边该是禁军都指挥同知,怎么出了个佥事拿牌?”
“您有所不知。”老陈见萧驰野听得专注,那躬着的身越发直挺,没了规矩,“去年中博兵败,晋城的漕运过不来,阒都粮食告急。吏部的老爷发不出年俸,就把咱们禁军办事房里边的人裁了一半。现在没有都指挥同知,挨着的就只有曹佥事,总共就剩咱们这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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