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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可能,”仵作道,“死者脖子上虽然有被勒过的痕迹,但从淤青程度来看,应该是死亡之后造成的。”
顾荇之不言,只俯下身去,小心翻动起死者的头面部青紫,口唇却是黑红色,瞳孔散大固定……
“应该是窒息死的。”顾荇之说着话,又将白布掀开了些,去察看死者的手足。
“手足僵紧,有挣扎抽搐的痕迹,”他又翻开死者的口唇,“似乎还有呕吐过。”
秦澍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凑到顾荇之身边道:“这死状……怎么听起来这么像颅内受损呢?”
顾荇之闻言手一顿,将尸体的头侧翻了过来。
头部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击打,头骨也是完整的,若是颅内受损,莫非是死者突发脑疾暴毙而亡?
可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秦澍对眼前一幕也不解得很,默了半晌才问:“那这凶手,你可有眉目?”
顾荇之背身摘手套,在衙役端着的艾草汤中净了手:“殿前司虞侯既然先诈死,必定担心幕后之人会杀他灭口,应当会有警觉。”
“是呀,”秦澍接过话头,“要杀一个已经警觉的人,照理说不该这么容易才对。除非……”
“除非对方是他觉得根本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人。”顾荇之微顿,片刻后又问道,“他这人平日里性情如何?”
“据说是好色且暴戾,武功很是了得,但秦淮河边的画舫都不敢接他的生意。因为这个虞侯曾经在秦淮河就玩死过姑娘,刑部是有备案的。”
顾荇之闻言一顿,觉得秦澍的话像一根线,正在把那些散乱的发现,一颗一颗串起来。
脑子里那根线忽然被扯住线头,用力一拉。
“我应该知道凶手用的是什么凶器了。”他行过去,掀开死者脸上的白布说道,“以死者生前的性情推断,这名凶手很可能是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死者大约会让随侍在她入门之前检查,这样一来,死者自然会放松警惕。所以……”
话音一顿,顾荇之拿来仵作的工具,将尸体的鬓发扒开了一点。后脑的地方,一个小小的凹陷登时暴露在众人眼前。伤口呈圆形,周围平整,藏在头发之中。若不是专程细看,根本不会注意。
“掌灯。”他的面色霎时凝重起来,声音里也裹挟了几分冷意,“这才是他真正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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