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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宋毓轻哂,言语间夹杂着得意,“那我还是早一点的。”
“嗯,”顾荇之点头,“应该是我让你去调查斑鸠垩功效的时候。”
宋毓笑了笑,伸手去拿栗子的时候,被顾荇之捉住了。
“但这不能证明北伐的事,就是他做的。”
宋毓一怔,又笑起来,神情晦暗,他说:“顾长渊,我不傻。你能推测出来的事,我也能看得明白。况且,前日我在朝中的眼线还送来了这个。”
他说着话敲了敲面前的一份密报,抬头看向顾荇之道:“当年北伐之前,先帝就有改立皇储的打算。北伐一战南祁本是势在必得,先帝有心待我父王凯旋、扬名立威之时再提此事。”
“可就是因为先帝这一个还未成形的想法,我父王便再也没能回来。”宋毓撇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挣脱顾荇之的钳制,又开始剥栗子。
“可你知道我父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宋毓喃喃,近乎自语,“当年他请命北伐,也不是为了扬名、更不是为了皇位。可那帮人……”
话语断在喉头,宋毓轻叹道:“算了。往事已矣,总看过去多没意思。”
“所以你在金陵,到底有多少人马?”
宋毓还是无所谓地笑,往后靠上椅背,将椅子腿摇晃得吱哟作响。
“人马不是关键,”他说,“时机才是。”
顾荇之明白他的意思。祭祖之时,徽帝和皇室宗亲都会前往灵隐寺。虽有亲卫随行,但灵隐寺守备再森严,也严不过宫里。倘若提前部署,破釜沉舟,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结合梦境的警示和徽帝近来的安排,对方一定是早有察觉。如今正在暗处蛰伏,就等着一个“师出有名”的一网打尽。
顾荇之平静道:“皇上下旨,让我往北护送北梁使臣。”
宋毓剥栗子的手先是一顿,继而轻哼一声,笑道:“你去也好,反正留在金陵,你也必不会站我这边。还不如远离这场纷争,保全了顾氏的百年名声。”
“宋毓。”沉默良久的男人嗓音低沉,唇间辗转的两字,也若有千金之重。宋毓已经不记得,上一次顾荇之这样全名全姓地唤他,是什么时候了。
他怔怔地望过去,只见月色烛火,顾荇之孑然一身,于静室中茕茕,竟然有几分当年燕王的影子。他有一瞬恍惚,却听顾荇之道:“你若信我,便将金陵的人马留给我,回去易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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