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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两怎么够?捐五千两!”谢知方正愁找不到献殷勤的机会,见状立时放出豪言,往身上摸索时才发现并未带银票,存了大半身家的信物也在昨晚送给了姐姐。
他一时僵在那里,颇有些下不来台。
耳听得小沙弥们小声嘲笑他胡吹乱嗙,于佛祖面前打诳语,就连住持慈眉善目的笑容都好像蕴含别样深意,谢知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根本不敢去看姐姐的表情。
谢知真侧过脸对枇杷道:“再替母亲捐四千两银子,供一盏长明灯,也算是我的一点孝心。”
加起来正好五千两。
见姐姐不动声色地替自己解了围,谢知方愣过之后不免大喜,嘴角几乎咧到耳后根,连小和尚们非议他以色事人的话都不觉得难听,反而沾沾自喜,得意洋洋。
点过明灯,谢知真屏退左右,偌大的佛殿中只余姐弟二人,接着轻提裙摆,端端正正地跪在观音菩萨前的蒲团之上。
谢知方是经过鬼神之事的人,并不敢怠慢,跟着乖乖跪下,发了些夫妻恩爱、缘定三生的愿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背对他的窈窕身影,目光狂热且执着。
见姐姐低声吟诵了几句,伏地叩头,他连忙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走上前扶她起身。
“姐姐说这一趟是为还愿,还的甚么愿?上一回是何时来的,怎么我竟全不知情?”一半是出于好奇,另一半是为着引她开口,谢知方出言发问。
直到走出烟雾缭绕的大殿,谢知真才缓缓答道:“两年半之前,父亲骤然得病,我从临安赶回长安之时,路经此地,许下一个愿望。”
不知为何,谢知方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呼吸也有些发紧。
他定了定神,问道:“甚么愿望?是……关于何人的?”
谢知真转过身看向弟弟,片刻之后长睫低垂,轻声道:“那时候你在辽东苦战,朝中局势又变幻莫测,我求菩萨保佑你平安归来,早日远离是非之地。”
彼时她只拿他当弟弟,明知他怀有非分之想,明知他手上染满鲜血,却还是牵挂着他,却还是难以克制担忧的心情,特地上山为他祈福。
谢知方忽然说不出话,眼角发酸,喉咙哽咽。
他上前一步,轻轻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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