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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小公主,张肃坐上自家的马车回府了。
酒宴是大人们的事,才九岁的三公子在不在关系都不大,张肃默默坐到自己的席位,一边随便吃些东西一边旁观兄长被一群二十来岁的勋贵公子或年轻武官灌酒,而他记忆中素来端稳的兄长只能一碗接一碗地灌酒,酒水都淋洒到了衣襟上。
张肃低眸,他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也不喜欢兄长被迫喝酒的样子,当兄长醉到必须由两个小厮扶走时,张肃对兄长的担忧更是达到了顶点。
宴席结束,张肃与二哥跟着父母一一送宾客出门,当大门关上前院只剩自家,张肃终于有机会开口了,问:“母亲,大哥醉得那么厉害,晚上会不会出事?”
徐氏看向丈夫,见丈夫目视前方恍若未闻,徐氏将残留几分稚气的小儿子搂到怀里,摸摸脑袋,笑着解释道:“放心,你大哥酒量好着呢,今晚是装醉的,不然还得多喝十几大碗,喝酒多伤身啊,这样的应酬咱们能少喝就少喝,装一下算不得失礼。”
张肃愣住了,大哥竟然是装的?
张玠摸一把颔下的短须,教导两个儿子:“诚信固然可贵,但事也分可为可不为,譬如与人饮酒这等应酬,浅酌几杯尽了礼数便可,若因为不肯欺骗别人而一味喝酒致使伤及身体、耽误正事,便是愚诚,愚者,难以成大事。”
徐氏:“你们父亲的意思是,做人不能太老实,太老实只会被人当软柿子捏,伤了自己也干不成事。”
张恒:“知道,兵不厌诈,欺骗用对地方便不算小人之举。”
张玠:“但也不可滥用,人无信则不立。”
兄弟俩都道“是”。
徐氏打个哈欠:“好了好了,都去睡觉吧,明早还要敬茶呢。”
翌日早上,张肃终于见到了新进门的大嫂,是个肤色白皙、眉清目秀笑起来很温柔的人。
张肃认清大嫂的模样就没有多看了,只是视线扫过大嫂红色的裙摆,脑袋里突然就冒出了小公主想要当新娘子的羡慕话语,以及要他当驸马的傻话。
张肃是真觉得三岁的小公主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还喜欢乱说,可傻孩子是公主,张肃便也害怕小公主一直记着那些傻话,在宫里说漏嘴,二皇子听见了可能会笑他,皇上娘娘听见了可能会迁怒他。
张肃不怕二皇子的调笑,但关系到皇上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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