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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悯扯着脖子回一句“我耽误谁青春了”?
门合拢,她身体僵直几秒,朝后倒下,重重跌回沙发。
姜悯还没来得及耽误谁的青春,架不住有人铁了心要把自己青春挥霍。
周灵蕴坐在床边小板凳,雨声渐密,屋瓦噼噼啪啪,山里一下雨就停电,只床头一盏煤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
煤油灯是上世纪产物,年纪比周灵蕴还大上两轮,经年累月,灯壁漆黑,使得本就微弱的光线更加模糊不清,只能勉强勾勒出物体的轮廓。
她脖子上挂一块毛巾,发梢还滴水,半边脸迎着光,身后斑驳的墙壁一个巨大的黑影,老旧木床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奶奶躺在床上,背对着她,像一尊沉默而固执的石雕,没有任何回应。
“等我挣到钱。”周灵蕴耷拉着脑袋,手指绞啊绞,衣摆绞出两个大疙瘩。
“我听说有夜校,学技术的,学文化的,还有什么非遗手作,有些人七老八十还在学……”
回应她的,依旧是长久的沉默。
煤油灯火苗不安跳跃,墙壁她的影子被拉扯得变形,周灵蕴几次回头,几乎要被这份沉重的静默压垮。
终于,床上身影动了,奶奶缓慢吃力撑坐起来。
周灵蕴转身搀扶,奶奶拂开她手。
“那我们家没有钱的嘛!”太委屈,周灵蕴忍不住喊了一句。
老人佝背摸索着下床。
周灵蕴提灯跟到门口,眼泪开始打转,“又做啥嘛。”
“你不洗澡啊?”奶奶攀着门,回头,“不洗澡脑壳长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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