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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了解,”谢余从屋顶上坐起来,折着手心的草叶道,“我二哥打的什么算盘,他希望去拉侍中下水,用他儿子去套个师生关系,我一早就猜透了。所以等他来消他儿子罪时,我就把这层关系给他要过来。就这么简单。”
寒无见看着他叠草叶,问:“那为什么是我?”
“你父兄在朝中位置太高了,你还好些。这样外界不觉得我是在苛待他,没有胡乱给我侄子指一个小官当师傅。你知道的,这年头,找师傅就跟找婚配一样得精挑细选门当户对。”谢余指了指寒无见,“而你,身份是对的,但就算做了他师傅,他也得不到什么人脉好处。”
寒无见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但是,“兰因性子太野了,我担心……”
“兰因,你听听,叫的比我还亲热,还担心什么,”谢余佯装嗔怪道,“野,打他一顿不就好了。”
“陛下,你明知道……”
“这里不是朝堂,你再叫我陛下我生气了。”
寒无见本还绷着的一张脸倏忽间笑了,他道,“我和王世子有些交情。但那都是早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管他。打的话还是免了吧,他还是个孩子,再说,他也是阿余侄子。”
谢余道:“他爹还是我二哥呢,我不觉得他们家除了想抢我坐的这个破烂位置之外,还有什么情面可说。”
寒无见清楚这之间利害,他点点头,谢余突然蹭过来,寒无见下意识想后退,他们高居在宫殿上,退无可退,寒无见不想通告的时候就会用放风筝的方式传递消息,然后走一条秘密宫道爬上琉璃殿顶,而谢余总会在那儿等他。
望着谢余凑近,寒无见心慢了一拍,再对不上。谢余抬手拈掉了寒无见长发间的花瓣,道,“天气要暖起来了,晚间的花都开了许多。阿见,你要是不想,我就把那道圣旨收回去。”
“不,陛下……阿余,我没有不想,我只是,”寒无见眨了眨眼睛,又道,“也没什么,我也觉得,这是更好的选择了。”
谢余把手里折的蜻蜓塞到寒无见手里:“好了,别老是绷着一张脸了,跟左相一模一样。阿见,笑一笑,阿见开心我就开心。”
寒无见望着他,轻轻抿出一个笑容。
谢兰因在用银匙挑烛火,微光落进他的眼眸熠熠,但他大半张脸没在阴影里,沉默而衿傲。他漫不经心,散着头发,像在驯化一只幼兽。
林琅进门,小心掩上,禀事道:“跑了两个,抓了六个。”
“六个?”谢兰因开口,烛火一抖,差点没灭了。他眯起眼睛,“现都落在谁手里?”
林琅抬眼,慢道:“寒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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