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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都放在桌上,洗耳恭听。
按照高衙内为人,发表一通振聋发聩激动人心的正常话语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想读书,也得是很奇葩的思路。
“是这样的,爹。您处理花荣一事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每次犯事,都是您替我摆平。但是我觉得与其您替我摆平,不如我自己来摆平。您来摆平,难免会出现一些差错,还是我自己来比较稳妥。而我要自己处理,我就得有权力,可您也想必也有同感,不是进士出身做官何其难。趁着我还年轻,我想去国子监读个书,有些资历,您也好替我运营一番,谋个一官半职。”
高俅听完,不禁扶额,心中波涛汹涌,想喷一口老血。
但同时,不得不承认有些道理,他总不能给这小兔崽子保驾护航一辈子。
他以前也有过让他成器的想法,给他请过老师教课,可就是没法把他的牛头摁倒书桌前。
现在竟然出息了,不过,这种隐隐的别扭感……
高俅一拍桌,“反了你了,你竟敢嫌弃我的处置方式?”
儿子“奋进”的原因竟然是嫌弃他没替他收拾好烂摊子。
高俅简直要被气成球了。
“您别生气,先喝口茶。”高铭给他爹亲手捧上一杯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后不麻烦您了,我现在大了,也得替您分忧不是,总这么吊儿郎当的,浪费粮食。”
他也不想说话这么气人,但没法办,谁让高衙内就这么个人,突然变得上进好学,就怕高俅起疑心,叫跳大神的把他架在火上烧。
高俅推开茶盏,余怒未消,“你真是长进了啊。”
高铭就当是夸奖,“爹,说真的,花荣的事给我很大触动,他虽然是将门之后,上数三代都是武将,当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您看,到他这代也没落了。简直被咱们高家吊打,说关就关。所以我一想到,万一哪天,您保护不了我了,我岂不是也为鱼肉……想来想去,还得自己争气才行。”
说着,还假惺惺的悲哀了下。
高俅斜瞟了眼儿子,终究没绷住,笑道:“行啊你,想得还挺透彻。”
“咱们高家就没蠢人,爹您就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苏大学士当年也没少夸您吧。”高铭吹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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