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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气急败坏,拿着自己的医药箱就要出门去,又有些不放心的停住了脚步。
“裴争,我虽然后悔当初救下了你,但是医者仁心,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救你。我不奢望你能对我有什么感恩之情,只是甯贵妃与我也有恩情,我和你不同,滴水之恩我会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之恩。殿下我尽力在照应着了,我只希望你,对他好一点,最起码不要把他逼上绝路,可以吗?”
江逾白在门口站了许久,始终没能等到裴争的回应,他闭了闭眼,提步离去。
小楼内很是安静,外面的月光已经绕上了枝头,天气变冷,夜里的风吹进屋内,室内一派冰凉。
掌风将门关上,裴争坐在床边,将床上的人的衣服在被子底下剥光,手指沾了清凉的药膏细细的涂抹起来,全身上下,包括某些不可言说温热的地方,全部涂抹均匀。
思绪翻飞,扰得他呼吸不畅。
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一整夜。
翌日,裴争走出后园,眼眸渗着红血丝,换了官袍要去上朝。
乘风担忧的跟在身后,“主子,您昨夜没休息好?您别太过担心,江太医说了,殿下只是身子有些虚,很快便能醒来了……”
—只手回身扼住了乘风的咽喉,裴争凑上前盯着他,眼里的血红骇人可怖。
“这么多嘴?我何时担心过什么,天下大事都可以被我把握在手心,我需要担心什么?”
乘风垂眸,“是。”
裴争松了手,转身上了轿撵。
过了许久,后园小楼处终于传来响动,昏迷的小人儿挣开眼睛,意识恢复之后,立即就被巨大的悲伤和疼痛压得直不起身子,捂着胸口缩成一团。
祁长忆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母妃质问他,为什么不离开裴争,为什么不恨裴争,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没有心痛的死掉。
是心痛的要死掉了,本来不想醒过来的,可是有一股力量揪住他身体里的每一处关节,推着他拉扯着他,命令他快点醒过来,快点面对残酷的事实。
祁长忆晃了晃身子,撑着坐起来,身下的痛感让他浑身一窒,迷乱不堪的记忆铺天盖地袭来,眼泪直接就涌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母妃,我不是故意的,您能原谅我吗……
祁长忆双腿酸软无力,还没走出几步,就重重的摔向了一旁的桌子上,茶杯打翻在地,扎破了光裸着的脚。
他趴在地上良久都没缓过来气,动了动身子,又强撑着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一步一个带血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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