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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一直把目光黏在景翊身上的薛茗也怔怔地看向了萧玦。
看着这样的萧玦,阿史那苏乌却牵起了一道由心而发的笑意,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也溢出些如释重负的喜色,拍案而起,“我就说嘛,吴郡王就是穷疯了,也绝不会琢磨出这么缺阴德下三滥的狗屁法子捞钱!”
☆、114满汉全席(六)
一伙人的目光一时全落在了景翊手中的纸页上,萧瑾瑜把手一伸,景翊乖乖地把一叠纸页交到了萧瑾瑜手里。
楚楚凑在萧瑾瑜身边,一页纸上的字还没看完,眼睛就瞪得像大铃铛一样了,萧瑾瑜却面无表情地把二十多页纸一页不漏地全部细细看了一遍,阿史那苏乌一直盯着萧瑾瑜的神情,就见这人既没恼怒也没疑惑,清寒如玉的脸上反倒是多了几分恍然。
萧瑾瑜把一叠纸页递还给景翊,波澜不惊地看向阿史那苏乌,“大汗是来请我捉奸的?”
阿史那苏乌摆摆手,“阿史那图罗已经被我父汗就地正法了,我父汗也是被他活活气死的,不然我还能清净几年……阿史那图罗是那种脑袋还不如屁股灵光的人,他就是十个屁股加一块儿都想不出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点子来。”
萧瑾瑜微微点头,阿史那苏乌说这是个断子绝孙的缺德点子,他完全没有异议。
单从这些写给阿史那图罗的信件上就能看出来,这回的通敌不是卖国求荣那么简单的,而是两方商量着打仗,几乎每封信上都是在商量什么时候由哪方挑头在哪儿打一仗,甚至结果谁胜谁负,胜负到什么程度,胜负两方在此战中可得的利益是什么,都是在战前就商量好的。
简单来说,就是两方将领在纸上布局取利,两方被蒙在鼓里的军士拿命演戏,图的就是年年月月有仗打,有勇无谋的阿史那图罗能保证自己的战绩不逊于骁勇善战的阿史那苏乌,而朝廷里的这位,则可日复一日地在军饷军械里捞足银子。
从最后几份信件上看,阿史那图罗不守成约,纵容手下人突然向汉军挑衅,还态度蛮横,朝廷里的这位就发出了最后警告,如阿史那图罗再没有悔改的诚意,汉军就要放手打一回了。
从后来阿史那图罗惨败被罚,换作阿史那苏乌与朝廷力量对峙,可以证明阿史那图罗最后还是没拧过朝廷里这位的大粗腿。
这样的交易,实在比通敌卖国还缺德百倍。
萧瑾瑜还是静如深潭,“大汗是来找主谋的?”
阿史那苏乌还是摆手,“我找他干嘛……我的帐子已经打扫干净了,你们屋子里脏成什么样跟我没关系。”阿史那苏乌目光幽深地扫了眼凝着眉头的萧玦,“只是我一时半会儿对和中原人打仗没什么兴致了,希望你们皇帝能看在家有内贼的份儿上,先把这场仗往后推几年,等咱们都有心有力了再正儿八经开打……省得有人说我趁火打劫,胜之不武。”
阿史那苏乌说是没兴致,可萧瑾瑜却清楚得很,他不是没兴致,而是一时半会儿没这个力气了。
这场交易中牵涉了不少突厥大将,以阿史那苏乌的脾气一定是要斩尽杀绝的,这样大伤元气之后还要应对西边北边几大部族,他就是想打也打不过来了。
萧瑾瑜静静看向还拿在景翊手中的纸页,“那大汗把这些物证献给我皇即可,何须绑架薛大人,费此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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