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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南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超越,这是实话。他从来没有跳过这么高,最高不过2.24,再往上,那就是哥哥的记录了,和他没有关系。头顶上打了一个响雷,雨忽然变急了,屈南用赛服的下摆擦了擦脸,几乎看不清楚脚下的路。
“加油,好好跳,你没问题的。”陈双本应排在他后几步,但这时快步上前,抓了一把他手腕上的项圈。两个看似手环一样的东西,金属搭扣相碰,叮当一声,轻轻地响在雨水当中。
屈南点了点头,和裁判宣布比赛可以开始后,站上了他的起跑位置。2.26,这对他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当他起步的一刹那,一阵风逆向而来,雨水扑在他的脸上。
左侧助跑成为了他的优势,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困扰,每一步都比上一步要沉重,大腿肌肉提不起来。橡胶地面上积了不少水,尽管场地排水设备先进,仍旧拦不住积水的速度。当短钉鞋踏入水洼当中,就能踩出一片水花。
但现在这片水花,似乎成为了困住他的沼泽。
屈南的起跳仍旧保持着高度标准,肩部稳稳地过去了,紧接着,是他练习了成千上万次的背弓。然后是紧实有力的臀部。跳高运动员必须很高,所以他们双腿过竿的时间格外长,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一跳必过的时候,屈南的脚后跟和横竿轻轻一触。
掉下来的除了身体,还有竿子。
“成绩无效。”裁判员举起红旗。记录员在屈南选手的2.26轮成绩下方填写结果,X。
屈南从软垫上起身,甩了甩头发,像一条还没找到回家的路的流浪狗。水滴顺着发梢往外滴落,好像每个毛孔都在哭泣。他回到轮跳队伍当中,和陈双短暂对视,又看了看前方的查尔斯。
查尔斯正在活动肩颈关节,看样子似乎胜券在握。但是屈南现在就是要赌一把,赌他最高成绩目前只到2.25,他也跳不过去。如果大家都跳不过去,2.26轮作废,所有人的成绩重新拉回2.24,那可能就要重新赛。
无论怎么算,都是两败俱伤。
现在他只希望陈双能跳过去,敲定2.26这轮有效。
陈双完全没想到,屈南没跳过去。可能是屈南今天轮跳太顺,每次都是一次过。但尽管失败,看台上也没有嘘声或倒喝彩,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高度太难为人了。
下面一个,就是自己。
“陈双。”裁判在不远处确定信息,“上一轮使用免跳权,所以本轮你仅有一次试跳机会,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陈双刚一点头,头顶的雨势加急,他苦笑了一下,看吧,自己就是和雨有脱不开的关系。
雨势确实急了。
头顶刚才的云彩还有一些青白,现在变成了乌压压的黑沉,仿佛马上就要掉下来。陈双站在雨当中,犹如站在回忆里,回想起自己曾经被雨击败的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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