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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径垂眼淡淡道:“拖鞋。”
时舒不说话,只一个劲瞧他。
好像要看穿梁径温柔体贴表象下,最真实的面目。
他全身粉润白皙,裸露的骨骼和线条是少年人独具的清朗修长。他站在梁径面前,什么都不用做,梁径就会想要占有他。这一点,时舒很清楚。所以在对视几秒发现梁径眼神明显有了变化后,无比狡黠地溜了出去。
然而梁径也没做什么。他洗好澡上床,把早就昏睡过去的时舒搂进怀里。
一样的沐浴露、一样的洗发露、一样的牙膏、就连身处的湿度和温度都是一样的。
他们共享一切。
也共享彼此。
梁径埋头深吸时舒发间的气息、紧贴时舒肩窝里的温软,最后,是唇齿间的爱意吮吻。时舒半梦半醒,会追着梁径亲,最后被梁径按在怀里深吻。
房间里很安静,空调低频运转,他们在被窝里分享彼此最美好的一切。
这世上没有比梁径更温柔的人了。跌落梦境的下一秒,时舒想。
梁径注视时舒熟睡的面容,很久没有睡着。
他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恐惧与不安。
幼年时期,身边早就有无数人或隐晦、或明白地告诉他,要随时做好失去的准备。梁径从不觉得恐惧,噩梦醒来的不安也只来自于不知如何面对——他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那种即将失去的状态。
就像,时舒也会离开。
时其峰和舒茗离婚后的好多年里,他人生的每一年,总有两个多月是没有时舒的——梁径觉得这没什么。
时舒会离开,就像他身边的人最终都会离开。
生老病死——无论何种形式,结果都是一样的。
但是现在,梁径抱着时舒,想,过完这最后一个暑假,时舒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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