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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口绿灯亮起,车流顿时密集。
超市玻璃门开了又关,头顶欢迎光临的自动感应声不断响起。
“......多久没回安溪过暑假了?有十年了吧......八岁那年你可是从这条街上哭着走的,那么大的一只熊,非不要你爸碰,被你拖得屁股都脱线了......我家方安虞就跟在你后头哭,那伤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把他卖给时其峰呢!还有啊,我想想——”
“别想!姨!求您了!别想!您忙!我、我——回去了!玩了一天,作业都没写呢!”时舒转身就跑。
方安虞妈妈在店里笑得前仰后合。
梁径道了再见之后就去追已经一溜烟穿过马路跑到对面的时舒。
时舒觉得,整条南棠街,上到七老八十,下到十年前能记事的小屁孩,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他八岁那年的游街壮举。
这件事在多年后也成为梁径的遗憾。
“我那时就应该去找你的,怎么没去找你呢......”
梁径一手提溜汽水,一手插兜走在时舒后面,笑着说:“我要是去找你,那只熊就不会屁股开花那么惨了——”
“对!”时舒想起来就生气,但更多的是好笑,他转身对梁径说:“那就是你屁股开花!臭屁!让你不来!”
梁径少爷似的懒散一笑:“我屁股开花?时舒,你忘了小时候被我揍屁股的事了?”
时舒觉得今天黄历应该不对。怎么谁都要来翻他的糗事。
“梁径。”时舒站住不动了:“再说一个字,今天你就去楼上睡。”
梁径上前几步,凑近仔细瞧时舒表情:“生气了?”
时舒憋着笑,瞪他,黑白分明一双狐狸眼,弧度可爱又迷人。
梁径伸手碰他盈盈的眼角,脸上笑意不是那么纯善,时舒察觉了那么一点使坏的劲,可未等他说什么,只听梁径小声道:“你还记得吗,小时候被我揍——你简直气坏我了。”
时舒觉得他这番话,表面上看没什么不对,但配合路灯下梁径弯起的嘴角、漆黑瞳仁里的那点专注凝视,时舒总觉得梁径说得暧昧。
于是,他嘴硬:“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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