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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声音转过头,时濛望向站在门口气喘未已的人,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他的选择是对的。
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对傅宣燎笑着说:“你来了。”
心脏震耳欲聋跳得极快,傅宣燎甚至分不清这几乎灭顶的恐惧,究竟是源于害怕那幅画被毁掉,还是担心时濛摔下去。
情况危急,没有时间容他理清思绪,傅宣燎边上前边喊道:“你疯了吗?快下来!”
许是那个“疯”字提醒了时濛,坐着吹了很久冷风的他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他把那幅名为《焰》的画往窗外送了几寸,觉得好玩,自己也往外挪了半臂距离。
然后像发掘了什么新鲜刺激的事情,再度转头看向傅宣燎,带着满腹好奇,无知无畏地问:“你是不是想把我推下去?”
傅宣燎只觉心口一沉,脚步也随之钉在原地。
看见他的反应,时濛又无声地笑了。
冷风吹人醒,此刻的他摆脱了与身俱来的迟钝,灵魂脱离到半空,借了双慧眼,摇身成了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神明。
他仿佛能看见傅宣燎心中所有邪恶阴暗的念头,已经萌生的,被压抑着的,藏在隐蔽角落的……全都被放大无数倍,看得清楚真切。
可惜太晚了,他已经孤身踏上一条钢索,前方狭窄陡峭,身后漆黑不见五指,没有回头路,只能朝前走。
在这里,眼泪和软弱最是无用,温柔和等待换不回任何怜悯。
所以变回平民、肉体凡胎的他只能将卸下的盔甲穿了回去,再在外面裹上坚硬的刺。
唇角的笑容失去温度,被沉重缓慢压平。时濛在凛冽的风中冷眼看着傅宣燎,置身事外般地告诉他:“可是你把我推下去的话……这幅画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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