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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啊,朕出来看看怕黑又怪灯的贵妃娘娘。”
虽是这般打趣说着,但是第一日,苏卿烟寝宫通往养心殿的甬道上便多了两倍的宫灯,入冬之后天色黑的越来越早,李崇便借着自己风寒的名义,召贵妃侍疾,帝妃一人同住养心殿。
而后,他便再未让苏卿烟搬回寝宫,一生未有什么污点的景帝,也因此落下了一个内宠逾制的名声。
从前种种历历在目,似乎那个将她宠上天的帝王还在眼前一般,苏卿烟一边笑着一边落泪,脸颊因着酒意泛着嫣红:
“你说怪不怪?你走以后,便是那甬道中一盏灯都不点,我也再未怕过。”
人人都怕鬼,却不知,那其中便是有些人日思夜想不得见的影子。
李崇走后的那一年中,苏卿烟经常在夜间走过那一个个黑漆漆的甬道,甚至她连冷宫边上那几无人迹,荒芜阴森的地方都去过,不过是为了那可能出现的人的魂魄。
太庙那边的钟声依稀间传来,苏卿烟擡头看向远处:
“你听,祭典要结束了,你此刻是不是在我身边?”
原以为十几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对那人的离开,她早已释然,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见到那人的机会她还是不愿意放过,才知原来执念早已沁入骨髓。
夜越来越深了,李彦回宫来时直接过来,便见着那紧闭的宫门,便清楚此刻母后不想让任何人打扰,默默在寝殿之外行礼便告退了。
子时将近,这一天终究还是要过去了,苏卿烟已经醉了,却又对时辰极其清晰,李崇走后的每一年中元节,她都像是再送那人离开一次一样痛彻心扉:
“时间到了,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强撑一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全面崩塌,这里没有凤仪天下的太后,不过是一个一生只得一人心,只得十年厮守女人而已,苏卿烟掩面而泣,哭的像是一个孩子,只是再也没人哄她,一夜过后,她又是大梁的太后,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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