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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关越打完电话出来,天和躺在床上,痛苦地喘气,高原反应越来越严重了,简直就像在受难。关越上前摸天和的额头,只得赶紧去买氧气与红景天,冲古柯叶茶。折腾了整整一晚上,翌晨天和简直被折腾得委顿不堪。
“去过玻利维亚的,我以为你能撑住。”关越眉头拧了起来,在床边守了一整夜,说,“怎么这次反应得这么严重?”
天和心想你这招挺有效,说不定不用上珠峰大本营,半路上我就先撒手人寰了。
“最近连着通宵熬夜,跟教授的课题,没睡好。”天和疲惫道,“没关系,让我缓缓就出发,今天好多了。”
关越买来早餐,天和吃了两口就吐了。
“算了,下去吧。”关越说。
“不。”天和的性子反而上来了,说,“这是咱们三年里,第一次这么出来玩吧?”
关越沉默地看着天和,天和起身,固执地说:“还没来过拉萨呢,我想去八角巷。”
关越只得穿上外套,与天和一同离开酒店。
关越固执地说:“再吃点东西。”
天和:“吃不下,别担心我,没事的。”
关越:“那就下次再来,听我的,回去。”
天和笑道:“哪儿还有下次?没有下次啦。这是最后一次。”
阳光沿着转经筒的间隙照进来,天和戴着一顶藏民的帽子,穿着一身藏袍,沿着一排排的转经筒走过,修长的手指以顺时针方向旋转半米高的转经筒。关越站在大昭寺门口,沉默地注视着朝他慢慢走来的天和。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天和带着笑意,眉毛轻轻地扬了起来,望着这条路尽头的关越的身影,他英俊的面容在夕阳下显得模糊不清,如同在时光的尽头等待着他,整整一路,凝固了他们从小到大相见、相知、相伴的悠长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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