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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没有闲逛的心思,左右看看,今晚黄包车生意又大好,一眼望过去,没瞧见一辆停在街边等客的空车,索性不管晚上衣薄风寒,步行回同仁会馆。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
在灯光璀璨的大街上还不怎样察觉,到了同仁会馆附近的偏僻小巷里,穿巷风擦着身子过,把蓝布长袍的袍角吹得直往上撩。
宣怀风冷得猛打哆嗦,暗暗懊悔不该省那么一点车钱,要是刚才在大街上再找一下,也就三五毛钱的弄辆车坐回来了。
现在后悔也没用,只能加快脚步往同仁会馆那头走。
好不容易,远远看见同仁会馆大门上挂的点灯,像灯塔上的光一般在黑暗中幽幽闪着。为了省电费,会馆里的点灯都是到时间就灭的,只在大门上留一个昏黄的灯泡亮着。
宣怀风在远处看见灯下似乎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再往前走,才看清楚是一辆汽车停在会馆门前,把整个门都挡住似的,很有一股目中无人的气势。
他心里不禁就想到了白雪岚。
现在已经很倦了,再撞上去,恐怕又要一番纠缠,还不如找个地方躲开他,想到这,宣怀风停下脚步就转身。
刚走了一步,脑后一股风声袭来,骤然一股大力涌到背上,把他硬推到墙边。
宣怀风吃了一惊,才转过头,胸口又被人用力按住了,一点也动弹不得。
白雪岚可恶的脸,忽然跳进他眼里,轻轻压了压嘴角,笑得很滋悠地说,「我还是第一次打埋伏仗,没想到一仗成功,捉着你了。」
宣怀风被他按得脊背完全贴在冰冷的青砖墙上,一股寒气透过薄袍直往里钻,瞬间简直怒不可遏,「你是疯子吗?」
白雪岚咦了一声,「这话怎么说?」
「放开我。」
「你先把话说清楚了。」
「有什么好说的?」
「我怎么成疯子了?」白雪岚有条不紊地问,「我好心请你看戏,你给我脸色看;我请你当我副官,你倒像我占了你什么便宜似的;你说,你这样怒气汹汹不辞而别,算怎么回事?我就不能过来请教一下缘故?结果,你一个晚上不知道去哪了,我又怕你出事,只能一直守在这。要是晚点再不见人,我可要去警察局报案了。请问一下,我这样的朋友,怎么被你看成疯子了?」
「有话你就说,动手动脚干什么?」宣怀风去拽他按在自己胸前的手,「让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他力气连张妈都斗不过,更不用说白雪岚,两只手拽一只手,简直如蚂蚁撼大树,偏偏又不能像女子一样用指甲去抓,只能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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