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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人固然痛快,跑过来当和事佬的淳于老等人也是惊喜交加,以为这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大家前头见局面闹僵,惊出一身冷汗,现在都要回去歇一歇,压压惊,过来向白雪岚打个招呼,便一个个走了。
刚才挤满了人的白家大门外,转眼变得空落落的,而这空落落的中央,仅剩着一个僵硬的身影。宣怀风看韩旗胜片刻之前那样风光,此刻这样茫然的落寞,不禁有些感慨。
白雪岚在他身后提醒说,「哎,该回屋了。」
宣怀风转过身来望他一眼,心忖,刚才那样的局面,一定是这人暗地里布置下的,怪不得他说能对付韩旗胜。他这样坐在轮椅里不能动弹,却能不动声色地反将一军,真是运筹帷幄。想着这样厉害的人,就是自己所爱的人,心里有种澎湃的自豪感。可是看白雪岚这样淡然,想只是完成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他便不好意思显出激动的心情来了。
宣怀风下巴朝韩旗胜扬了扬,问,「就放着不管吗?」
白雪岚说,「没了兵,这只是条没牙的狗,管他干什么。我们走罢。」
宣怀风转身,见孙副官已不知到哪去了,便推着白雪岚的轮椅往里。他们一进去,护兵们也各位回到执勤的岗位上,几个门房瞪着没了魂魄似的韩旗胜,往地上狠狠吐了几口唾沫,便将大门合上了。
回到白雪岚的小院,野儿已经止了哭,顶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跑过来,先朝宣怀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白雪岚说,「床我已经铺好了,加盖了三床软软的大被子,躺在上面不压得伤口疼。要不我搀你到床上躺躺?对了,我叫厨房好好地熬点稀饭,你等下吃一碗好不好?」
白雪岚说,「我失不少血呢,你不弄点营养给我,却叫我吃稀饭,你可太狠心。」
野儿气得咬着牙说,「受伤的人哪个不吃稀饭,你都这样了还不老实,一日不沾荤腥能怎样?我反正只给你端稀饭,要吃大肉,你使唤那些好欺负的人去。」
对宣怀风一指,说,「你叫他给你吃肉罢。」
白雪岚笑吟吟地夸她,「你倒是很懂啦。」
野儿愣了愣,她只是随口一说,不知白雪岚怎么忽然就乐成这样。宣怀风却是马上懂了,尴尬起来,对白雪岚说,「她叫你老实点,你怎么越发疯了。」
野儿见宣怀风说话时,脸颊微微发红,白雪岚故意打量他两眼,又很有趣味地抿起唇,露出一个很得意的笑脸,于是宣怀风不但脸颊红了,连耳根子也透出一股粉嫩的红来。
野儿这才明白了什么,自己脸颊不由也红了,轻轻啐了一口说,「呸,打碎了骨头还是一个贼坯子。宣副官,他交给你了,我到厨房去。」
宣怀风便把白雪岚推进房里,先亲自试了试床铺,果然铺得厚厚软软的,便问白雪岚要不要躺到床上休息一下。
白雪岚说,「我现在不想睡。」
他说话的声音依然沉着有力,但宣怀风细瞧他的眼睛底下,已经布着许多红丝,知道这人不是不累,是为外头局势悬着心,不敢松懈,不由有些心疼。然而也知道开口劝他休息是没有作用的,就算逼他勉强躺下,他心里放不下,也睡不着。
宣怀风问,「你渴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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