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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逐字逐句念过去:“本人萧重涧,于九月十一日深夜在墓场因纠纷中弹,在此声明一切后果与杨九无关,日后是否残疾无关,生死无关,无需杨九对此事负责。九月二十一日夜,公证者江陵。”
萧重涧微微的抬起手指。江陵把笔夹在他手指间,然后把那张纸垫在他手底下。萧重涧好像很费力的才能握住笔头,然后慢慢的、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真好,萧重涧想,这三个字签下去,从此我再也不欠他的了。
我们终于站到了那个很多年前的原点上,我这么好,这次他应该没理由拒绝我了吧。
他落下最后一笔,江陵收回纸,小心翼翼的揣进自己怀里。临走前又忍不住过来问:“老板你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杨九坐在巨大的会议室正中,始终对不上焦距。
他隐约知道强光打在自己脸上,但是始终没法看清楚。眼前好像产生了多重阴影,让他觉得迷迷糊糊的,很难集中自己的思维。
一开始他回答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什么时候开枪的、用的是谁的枪、为什么和罗骏在一起等等问题。他觉得越来越想睡,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他知道那些人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圆桌后,冷冷的注视着他。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会议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了,江陵带着两个荷枪实弹的保镖大步走进来:“住手!”
桌椅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董事局的人疾步迎上前去:“干什么干什么?江陵你反了不成?”
江陵手里拿着一张纸,直直的举到对方面前去。上边萧重涧的签名清晰可辨,对方只扫了一眼就蓦然变色。
江陵一字一顿的问:“萧老大还没断气呢,各位就等不及要对他的身后人下手了不成?”
杨九被人搀扶着坐到车上,不知道是不是深夜里光线的原因,他脸色看上去很难看,苍白到近乎发青,连嘴唇都微微的带着点灰。江陵一开始担心他是不是被董事局的人用刑了,但是看他行动也还行,就赶紧把他弄车上去了。
杨九长长的吁出一口气,问:“萧重涧醒了?”
江陵坐进车里来,重重的关上车门:“醒了。”
“他说什么了没有?”
江陵盯着杨九。车厢里光线很暗,只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半晌才听江陵慢慢的道:“他说,他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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