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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汉一边想着,一边提着灯笼往前走:“一、二、三……”一具具数着尸体,待数到最后一具,他不禁一愣,本该躺着尸体的地方,此刻只留下一领草席。
他身上噌地冒出一层热汗,心脏跳的厉害,突然,一双冰冷的手从后面扼住了他的喉咙,吓得他浑身僵硬,手里的灯笼掉在了地上。
灯笼熄灭,一片漆黑。
王老汉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只觉得呼吸困难,脚边出现了一滩温热的水渍,接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地上,一睁眼看便看到门外的皎洁的月光,照得院内恍如白昼。
他屁滚尿流的爬出了义庄,往自己居住的小屋逃去,可他发现本该没人的小屋,此刻亮着灯光。
那是他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居住,他昏倒前没有点蜡烛,此刻谁在哪里?
他本能的觉得应该逃,但又抱着侥幸的心里,他一点点的挪到窗根下,顺着窗户的缝隙往里看。
就见桌上点着一根蜡烛,灯光昏黄黯淡,但既然如此,桌前的人脸色依然看起来毫无血色,煞白如雪。
王老汉认得他,义庄负责收尸的人告诉他,这人叫马永言是马家的三公子。
此时,马永言手里拿着一根针线,对着镜子,借着蜡烛的光芒,慢慢的缝合着脖颈处翻开的猩红伤口。
一针一线,像在缝皮口袋,王老汉甚至能听到针线刺破皮肤的脆响。
为什么能听到声音?大概是因为皮肤冷硬了吧。
为什么冷硬?因为马永言是个死人吧,刚才摸他脖子,将他吓晕的,就是诈死的马永言。
趁他昏迷了,马永言跑进他的屋内,翻出针线缝脖子。
王老汉发现自己浑身都开始变得冷硬了,他终于牙关打颤,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嗓子:“鬼啊——鬼啊——”
马永言听到声音,把桌上的物件都纳入袖中,打开后窗户,就在翻身跳出去的一刻,他回头看向王老汉,眼神悲凉,缝合到一半的嗓子发出破风匣般的沙哑声:“不要叫!”
而王老汉扒着窗户,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一瞅,只觉得头脑昏沉,一瞪眼,又昏死了过去,当真叫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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