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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说过……”
朴丞神色隐约冷,还不能变脸吓着他,只能撑着笑,道:“贺大人长得好,我就喜欢听他说文章。你还都日日去……”说到这忽地直了身,正色道:“我倒没提前说,若是不大方便,我就不去了。这会儿正得求贺大人给开个口,免了工墙这事儿,赶秋前把你送回去。”
榕漾一愣,“我走……我走你怎么办?”
朴丞望他,露了点落寞,偏还要对他笑:“我留这儿啊,回去也就往先生那去……”
果然见榕漾急忙拉了自己袖角,慌声:“不走……我也留这,大人说我得看看别的……你,你一个人怎么成。”
“不走啊。”朴丞垂眸瞧他,“你爹不得想你。”
“可以……可以常回的。”榕漾朦胧的眼抬望朴丞,才胖一点的脸颊显得更稚气,倒挺讨朴丞喜欢。他就喜欢榕漾这样望他。
于是他慢吞吞道:“我不老欺负你么……”
“没有。”榕漾拽他,“你挺好……今儿一块去罢,大人不讲究这个。你同我一起去好不好?”
朴丞面上无奈,硬是压了已经弯上去的唇角,道:“那就陪你去一趟。”
没走几步,就听着上边轻“呸”一声,砸了瓜子壳下来。朴丞一抬头,正见他整日厮混的将军对他念了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朴丞又走了几步,等榕漾到前边了,回头就给吴煜比划出小拇指。
“娘天啊。”吴煜吧唧吧唧磕着瓜子,“这混球还敢对爷爷比指头。”
只说这事没几天,吴煜嘴欠,趁着南边传消息来说抄了江塘钟家,就吓唬榕漾,说:“你看这儿一不留神,就是一家老小没了命。这世道不容易,得跟个靠谱的,朴丞那小子吧,指不定哪天就得罪了人给‘咔嚓’了。”他对榕漾露了浪荡样,极其猥琐的搓手,“要不你跟着我?爷长得也俊,性情也好,保准疼你这小瞎子。”
吓得榕漾两眼泪汪转头跑回去,没片刻朴丞就提了板凳,从街头一路追着吴煜到街尾。这人不打仗的时候,就是一老痞子样,靖军凑茶铺底下堆着看笑话,谢净生因这事在墙头“哈哈哈”,回了家给他大爷讲。贺安常次日就找了吴煜,把君子训给他糊了一脸。
吴煜还真挺喜欢榕漾的,觉这傻小子能当儿子养。就是怎么看朴丞也不是好东西,得了教训,改成天跟在榕漾后面念朴丞不好。榕漾就记着他上回的猥琐样,听他来了就跑,比兔子还快。榕漾给少臻写信时,还专提了这人。
少臻一看,就收拾了包袱要奔去靖陲,可先生才回来,书院学生又涨了数,他和苏舟各做了掌书,得留着。
只说时御回家那天,篱笆院里的桃枝垂绿,满院的月见草探芽。青衫宽袖,一人站厨房里,正挽了袖垂头忙。开了的窗正好,露着这人的半身——半身好,时御看那修长无暇的手指从时鲜上滑过去,人就跟被栓了链似的走过去。
钟攸听着音,抬头见人,笑了笑,正想说句净手吃饭,时御就撑在窗口,探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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