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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心底深处,有个炽烈的意志在阻止他。
让他恍然觉得,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他们并非仇恨深重的死敌,他不能杀了这个人。
恍惚间,他瞥见了踩在脚下的敌军旗帜。
鲜血干涸的缝隙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字,死敌的名字——“临”。
无论再怎么想杀了对方,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
钟阅川心中异常烦躁,于是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剑斩首,死的这么痛快,太便宜他了。
他顺从自己心底的某个意志,收了剑,将人俘虏。
战胜之后凯旋回营,周围的战友开始同他商量如何处置这个俘虏。
所有人一致决定,凌迟。
对于残忍杀害过他们那么多亲人和同袍的死敌,再如何酷烈的刑罚都不为过。
然而钟阅川又莫名其妙地犹豫了。
他的嗓子有点干哑,喉结几动,也无法说出“杀”这个字。
周围人的眼睛盯着他,义正词严地逼迫他:对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他必须马上处死仇敌,不能再让对方再多活一秒。
心中的烦躁越来越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扭曲,折射成雾里看花一般的模糊景象。
钟阅川始终无法痛下杀手,却也难以对抗周围那么多人,眼睛血红,状如豺狼一般“晓之以理”的逼迫。
一个念头忽然在他脑中浮现:“就这么杀掉有什么意思。”
他有了一个能侮辱死敌,让仇人尊严尽丧的方法。
“把他身上的血清洗干净,送到我房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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