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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不便的老嬷嬷守着她的冠梳摊子,连连摆手,被仇薄灯这位挥金如土的少年郎吓得够呛,死活不敢收。
她的摊子上自然不像叫卖唱词那样,当真是明月做的珠吴钩弯的环,玉也不是玉只是些比较特殊的琢石,用不起真玉的普通百姓就它们抛磨打光,称之为“次玉”。诸发冠梳子钗头簪花材质对于仇薄灯这样的人来说,粗劣得简直不堪入目,但老嬷手艺绝佳,一应事物无分大小,掐丝拧花极尽心思。仇薄灯路过时,瞥见摊上有一条缀了黑琢石的束发带,暗纹绣得精致,便买了下来。
仇薄灯不理她,撑伞继续向前走。
“哎哎哎!等等唉!”
老嬷嬷在背后着急地喊,红衣少年一转眼就消失在人流中。
潘街街尾。
陆净一会瞅瞅这个,一会望望那个,明明是药谷公子硬生生满是一副好奇无比的呆鹅相。左月生挽着袖子,同时和三名摊贩砍价,为了一文铜板争得面红耳赤。
“再减一文,我回去把东西卖给师兄师弟的时候,把你们陈家铺的名号打上!”左月生唾沫横飞,“到时你们的‘招幌’就打出来了,以后清州人买提笼就知道你们陈家铺的号头,我可是免费给你们做……做广告!按理说你们还得付我钱才是,怎么连个一文钱的便儿都不给我,也忒不公道了。”
就你还公道啊?
陆净险些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不行!哪有你这么缺的,连个提笼的价都要砍,还有什、什么叫‘做广告’?咋个都没听说过。”小贩寸文不让。
什么叫“广告”?这铁定又是左月生打仇大少爷那里学的词儿。这些天来,他们都从仇薄灯那里学了不少新鲜词。不过陆净和左月生的学习方向有着显著的区分,比如左月生掌握了一堆如“大众心理”“饥饿营销”“羊群效应”等乱七八糟的,陆净则是学了一堆“反派”“打脸”“炮灰”……用娄江的话来说,就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左月生唇枪舌剑,最终和三名摊贩达成协议,各退一步,摊贩便宜一文把东西卖给左月生,左月生则要直接把他们的所有积货全买走。
交易一达成,左月生瞬间喜形于色,心里的盘算拨得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他买的是一些精致小巧的手编提笼,状如赤鱬,这种小玩意其实没啥实用价值,对修炼更是毫无帮助可言,但问题是,这玩意就跟胭脂水粉一样,向来是慷慨女修无法拒绝的玩意……特别是带有地方特色的玩意,带回去绝对受欢迎。
左月生甚至已经想好,到时候要怎么运用仇大少爷说的“饥饿营销”,把它们“奇货可居”地限量卖出去。
眉开眼笑间,陆净狠命扯他领子:“左胖左胖,看看看!仇薄灯在那!”
“在那就在那呗。”
左月生顺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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