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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一声闷响。
陆净猛地又把头转了回来。
左月生双膝及地,重重跪在泥水中,对着所有咬紧牙关的人。
鱬城的人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一些年轻的男子死死攥着拳头,仿佛随时都要暴起,冲上前来。
“鱬城是清洲的城,是山海阁的城,与我们山海阁签了契的,”他一字一句,声音前所未有的洪亮,“鱬城纳贡,山海阁替鱬城渡厄难,伸公道,这是我山海阁本该做的。没有做到,是我们山海阁的错。”
咚、咚、咚。
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愣住了,愕然地看着跪在泥水里的左月生。
左月生抹了一把磕头磕出来的满脸泥巴。
“让你们熬了一百年,是山海阁愧对鱬城!”
他顿了顿。
“父债子还,我爹做错的事,我做儿子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左月生举起手,三指并拢,胖乎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郑重到近乎肃穆的神色,“我发誓,终我一生,必问询空桑,必彻查太虞。”
他几乎是用吼着发出誓言。
“否则就让我天打雷劈,烈火灼魂,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大雨滂沱,他的毒誓回荡在旷野之上。
老人久久地望着他,左月生笔直地和他对望,渐渐地,老人木然的神情出现了裂缝,最后他重重磕在地面,放声大悲。
“仙长啊!鱬城、鱬城苦啊——”“一百年了啊!!”
一百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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