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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疾风惊掠,电闪雷鸣,浩浩穹天之下暴雨如瀑。
上河镇远郊的平野上,千年妖蛇玄鳞仰天怒目,正在渡雷劫。
忽然,天光乍起,雷电呈奔火之势兜头劈下,直穿玄鳞眉心。
他一声痛哼,砰地倒在了地上,一片白光中,化成了一条十来丈长、通体玄色的巨蛇。
刀枪不入的鳞片被烈火焚烧得焦黑,血顺着长尾落雨似的往下淌,洇得地面一片红。
就这样死了?他娘的就这样死了?绝不行!
震天动地的长啸声里,巨蛇长尾盘卷,腾空而起,又一道天雷劈来之时,埋头扎进了浪涌的黑海里。
*
“王家小哥儿这就成亲了?那吴家爷不是个瘫子吗!”
“谁说不是啊,可怜见的!”
冬月的最后一日,天寒得厉害,尤其紧挨峪途山的上河村,更是冻得人直哆嗦。
前几日才下过雪,虽然雪停后出了日头,可厚雪扎实,日光连晒了几日,也只是将积雪晒薄了些,脚踩在上头还是嘎吱作响。
村西猎户王家的院墙外头,围着好一群婆子,手揣在袖管子里,凑着头唉声叹气:“墨哥儿命是忒苦,好端端的娃儿,就送去给人做小,还是个四房。”
“四房也便罢了,那吴家大爷身子都动不得,墨哥儿进门就是给人当牛做马的!”
“真是造孽!娃儿不是她肚子里生的,不知道心疼!陈氏要瞅见自己娃儿这么个着落,非气得从坟头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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