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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坐在会议桌旁,握着笔,在笔记本上认真地写下了什么。
他低头记录的时候,方斯白的视线在他身上悄然掠过,像灼热的火焰,蹁跹又轻盈。
就在靳少远觉得人生变得没那么无聊时,他的生活里出现了一个不算意外的意外。
听到手下人汇报工作的靳父不放心他,觉得儿子跟方斯白接触的时候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来,把好不容易请来的人惹毛了就麻烦了,索性让他后天就出发去晋北,提前开始TOD项目的考察。
靳少远起初想说些什么,比如这次不一样,他没有再乱来,比如他是真的觉得方斯白的设计很惊艳。
父亲看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耐道:“别再幼稚下去了,适可而止,少给我丢脸。”
所以他没有说,选择了沉默的接受。
一切高涨的心情,像幻灭的泡沫,在透明的空气里碎裂。
不知道这次出差要待多久,再回来的时候,或许方斯白已经结束工作离开了。
他没有太多时间,没有毫无瑕疵的过去,没有沉甸甸的灵魂,所以他其实没有资格去奢望某种缓慢又深邃的情感。
方斯白很好,而他配不上。
唯一的不甘心,大概是两个人之间没说过太多话,往后想要回忆的时候,甚至都没有什么鲜明的素材。
窝在豪华空荡的房子里,靳少远想了很久,决定用最单刀直入的方式,也是所有人眼里他一贯的伎俩。
新鲜玫瑰,名贵礼物,暧昧的暗示。
对于萍水相逢的成年人来说,这是彼此最接近又最疏离的结局。
方斯白在国内的住处并不在燕平,于是在酒店包了一间套房临时长住。
很巧,就是上次靳少远宿醉后醒来的酒店。
得知方斯白签收了花,心情复杂难辨的靳少远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隐约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过。
他没有多想,踩过柔软的地毯,敲响了那间特定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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