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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誊绕到我身边,摊开了玉扇,在我面前慢慢摇,极力压低声调道:“二弟,孤心中一直有个想法,今日索性摊开了说给你听。”
我奇怪地看他一眼,慢慢道:“皇兄尽管说。”
赵誊长叹一声:“你该看得出来,咱们的父皇,他谁都不信。孤自被立为太子,真是如履薄冰,处处小心,好容易做到今天这个地步,父皇才稍稍给了我一点权力。你知道为什么?”
我自然明白,却垂下眼道:“请皇兄明示。”
赵誊冷笑道:“自然是为你的婚事!”
我低声道:“弟是个粗人,皇兄有话不防直说。”
赵誊突然握住我的手,向我耳语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父皇在一日,咱们兄弟就要时时受制,哪天一个不慎便万劫不复了。小彦,你外有兵权,孤内掌朝政,如若合力出击,这江山岂不唾手可得?”
我还真没料到皇兄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也怨不得父皇不肯放权,当下毫不掩饰吃惊的表情,双手微微颤抖,显得十分害怕:“皇兄,这……开玩笑么?”
赵誊愈加用力握我的手,拿扇柄扳过我的脸:“二弟觉得这是能说笑的么?”
我似乎不敢与他对视,别开了脸低声道:“皇兄已是太子,这江山不是迟早……”
“晚一些就有晚一些的坏处,为兄早过而立之年,父皇却丝毫没有退位的意思,你说还能让我等多久?”赵誊面色阴冷,眼角嘴边却挂着笑意,倒头一次让人觉得有些可怖。说罢又看着我,“宋然在你身边多年,他写来书信主动投靠我,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他?”
他突然又提宋然,我脸上不由露出了些痛苦神色来。
赵誊见了冷笑一声:“他说追随你多年,却见你从无夺位之心,觉得前途无望,前思后想只有投奔于我。”
这句话针刺一般听在耳中,委实戳中了我的痛处,我的双手真的控制不住颤了几下,倒不用再装了。赵誊将手轻轻放在我左肩上,续道:“我自然不能立时信他,因此安排他在你回京途中将你劫持,一来想立时逼你听从我的计划,二来也是存心试探他。哼哼,倒没想到他立功心切,居然对你动了武。唉,我知道你绝不认输的性子,没有死在他箭下真是万幸。不然就算他再忠心于我,我也决不饶他。”
我站着不动,笑道:“皇兄这会倒承认了,弟还以为皇兄要继续糊涂下去呢。”
赵誊道:“宫中人多眼杂,怎能承认?那日见了你也不好问你伤势,现在可好多了罢?为兄得知你受伤的消息,真是日夜难安,就连寻人的告示都发了呢,只是不敢声张。”
我仍是笑:“多劳皇兄挂怀,若早知你的心思,又何必费这么多周折?说来说去还是皇兄多心了。”
赵誊微微发窘:“你说的是,每想到此处我都觉得惭愧。因此为兄才要在今日与你讲明,也盼着解了咱们兄弟间的误会。”
我点头,微微笑道:“皇兄说了这么多,可肯听弟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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