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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领惊讶地回头,江原手中剑芒一闪,已经割断他的咽喉。那名赵军软软扑倒,眼中仍保持着死前的惊诧。
江原还剑入鞘,踏过他的尸体,继续同我向前走。
来到卫兵跟前,一个侍卫长拦住询问,这人说的是鲜卑语。江原反而开始改说官话,镇定自若地报出军号。那侍卫长听了没有起疑,让出道路,我们得以顺利进入。
宇文念的军帐前约有十几名鲜卑打扮的护卫,看到江原和我都有些奇怪。
江原冷冷笑道:“我来拜访你们将军。”
护卫面面相觑,大概想都没想到中军大营已被敌人潜入,只狐疑地问道:“你是何人?”
江原突然抽出长剑,挥手便砍倒了两名士兵。其余人大惊,纷纷挺起兵器向我们攻来。江原身形展动,从十几杆枪戟中穿过,瞬间进了大帐。
护卫们都怒喝起来,嚷着令人听不懂的鲜卑语,想要跟着进账。我微微一笑,拦在前面,长剑绕过枪尖,连点十几次。鲜卑护卫手腕中剑,兵器接连落地,我脚尖连勾,把十来支枪杆聚拢,远远抛出数丈。接着挥剑将那些鲜卑赵军逼退,拿出预先备好的传信焰火,当着他们点燃。
红色的火焰燃起,一只在天空爆裂,另一只落到附近的军帐顶上,瞬间有火苗蔓延开来。
几乎同时,军营中喊杀声四处响起,燕骑军骑马在营中横冲直闯,将一支支箭头燃着火球的长箭射向军帐。不多时,军营中火光冲天,烧亮了一角天空。
“魏军袭营了!魏军袭营了!”
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无数赵军惊慌失措地大喊着从帐中逃出来,许多人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几乎所有士兵都衣衫不整,他们拿起匆忙中带在身边的兵器与燕骑军对抗,更多的人则只顾四处逃命。
鲜卑护卫们开始从各处涌来,疯狂地想要冲过燕骑军屏障保护自己的主人,都被燕骑军阻挡在大帐之外。
对赵军来说,魏军的偷袭太过突然。
一个月来,江原曾多次命人使反间计,利用赵军细作传递过魏军将要于某日偷袭的消息,每次却都不了了之。久而久之,赵军在不自觉中放松了戒备。这次魏军的袭营日期,就连江原自己都没有事先料到,赵军自然更无从知晓。
燕骑军们从不同方向冲向赵军,借着马上优势,对着赵军左右轮砍。这些层层选拔出来的魏军精锐,总是会在战斗中显出他们的强悍作风。这一刻,他们就像穿过地狱而来的追魂使者,比任何时候都狰狞可怖,鲜血在身上喷溅得愈多,他们就愈加兴奋,其嗜血程度丝毫不亚于天生残忍的鲜卑士兵。
战争中,从来没有怜悯,只有强者的对抗。
我不再观看帐外的搏斗,转身进了军帐。却见江原长剑指地站在帐中央,正面对着一个高大威猛的鲜卑人。帐外早已混乱得像锅煮沸的开水,帐中两人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平静。
那人显然刚从睡梦中惊醒,没披战甲,只穿着窄袖的胡服,他已经年近花甲,却仍然须发浓密,一双利眼如同大漠中最凶猛的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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