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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然手臂动了一下,似乎想做些什么,却最终克制住自己,沉沉地一声叹息。他拉过自己的坐骑:“既然如此,我会代殿下保管,直到殿下取走的那一天。”
我一把扯住他的缰绳,不出声地看他许久,冷冷道:“我跟你去,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告诉我你真实的目的!”
宋然偏过头,眸子里是深深的痛苦:“好。”
“我去牵马。”
宋然拉住我,皱眉道:“来不及了。”
他有力的手臂放在我的腰间,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轻轻将我举到自己的马鞍上。接着他飞身上马,用力把马腹一夹,黑色的骏马如暮色里一朵无声的轻云,驶上东宫大殿之间的甬道。
燕九正带着几名燕骑士迎面走来,见到我急喊:“凌祭酒,你去做什么?”他转眼又看清楚我身后的宋然,“你怎么跟宋将军一起?”
他问话之时,座下的马已经将他抛到后面,我只得远远回头道:“告诉殿下,我出城一趟!”
燕九焦急跟在马后跑了几步,远远大喊:“凌祭酒,不可……”
燕九的声音好像被从中间截住,再也听不清晰,眨眼间马匹已经冲出东宫,在长安宽阔的街道上驰骋。宋然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扯住缰绳,他的怀抱像以前一样宽厚,我垂着双手,说不清的滋味翻来覆去地搅着。风声过耳,吹来一阵柳树发芽的气息,好像江南永远沉浸在暖风里的那种清香。
我喃喃道:“秦淮河边的桃花都开了罢。”
过了很久,宋然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开了,现在怕是都谢了。”
“是么?我以为这时江边还有些轻寒。”
“殿下身在北方的缘故,大概想象不到江南的天气。”
我笑了一下:“才离开一年,原来已经忘了很多东西。”
宋然握住缰绳的手一颤,不再说话。
新月如勾,挂在长安城外墨色的天际上,惨淡的月色下,十几名骑马的南越护卫紧紧地围住一人一骑。那人揪着缰绳来回走动,似乎在寻找突破口。宋然按住辔头,与我一同跳下马。那人转眼看见宋然,高声道:“宋将军,你是什么意思?我李崎何处得罪了你?”
宋然按住腰间重剑,冷冷站在圈外:“你暗中通敌,罪当问斩。”
李崎愤怒起来:“宋然!你不要含血喷人!心怀不轨的人是你!我亲耳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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