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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如此周折,江德的行辇终于浩浩荡荡开出洛阳城外,随行护卫的禁军约有三万之多。江德出城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单独宣召江原,不得带任何亲卫。
这明显是一次试探,也是严重的猜忌。杜长龄等人都有些担忧,希望江原态度软化一些,求得皇上原谅。武将们则都摩拳擦掌,觉得老子们从刀枪血海中搏命出来,什么风浪没见过,朝廷里那些软蛋算个屁!只要燕王有危险,他们随时都敢起兵相救,管他什么皇帝圣旨。中军营帐里一时剑拔弩张,似乎已经到了该造反的时候。
杜长龄皱眉看看激动的武将们,有些怪责地道:“殿下,真的有必要闹这样僵么?”
江原平静道:“不如此,父皇便不会正视我的要求,他还会骄傲得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他转向自己手下的武将,厉声道,“谁都不许轻举妄动!除非我死!”
杜长龄表情惨白,他站起来,江原回身一笑:“长龄,别担心。”
黄昏时分,江原跨上乌弦,只带了燕九一个人,头也不回地驰向江德的行辇。燕七悄悄地埋怨我:“凌祭酒,你为什么不劝劝殿下?万一……”
我看天:“他自作自受,关我何事?”
“凌祭酒,你——”
“没别的事,我出营转转,不用找我。”
我无视燕七失望的神情,自己去燕骑营找裴潜。野草葱茏的郊外,我们两人一人一骑,远远离开大军驻扎的营地。
我对裴潜道:“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不要对任何人透露。”
裴潜因为立了不少战功,少年心性,难免志得意满,连带脾气和顺了不少,想都不想就道:“好!”
我笑着扬起马鞭,朝着与落日相反的方向飞奔起来。裴潜紧紧跟在后面,奔了一阵忽然大叫:“错了!那是皇上驻扎行辇的地方!我们冲撞了圣驾会被治罪的!”
“没错。”我笑道,“到了那里,你就在外面等我!”
江德的玉佩果然十分管用,我顺利来到他起居行坐的营帐外,一个内侍太监恭敬地迎住我道:“凌大人请在此稍等,容小臣先行禀告圣上。”
我问:“燕王在里面么?”
内侍不答,只是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多问。可是我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震怒声:“你对田文良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除去司马景后,你裹足不前,说起来是怕朕治罪,实际上是告诉朕不要逼你造反!朕为了安抚你,已经封麟儿为秦王,为何后来你又对长安围而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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