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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夙年就哄着他:“那我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谢嘉然不动也不说话,缓了快有半分钟才松开他的手,慢吞吞从病床上坐起来。
也不看他,低着头没找事地揉眼睛,话题挑得生硬,努力想要藏起他的不自在:“黎塘他们呢?”
梁夙年:“他们还在酒店,打算今天逛逛山上的景区,下午再回去。”
谢嘉然低低哦了一声,想起什么,睫毛颤得厉害:“那他们,知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
梁夙年知道他想问什么:“放心吧,他们只以为你是临时有事需要赶回学校,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就和你一起回了。”
谢嘉然又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耳尖红色未散,撑在床边的手无意识抓皱了床单。
他还是没抬头,低个脑袋欲盖弥彰地去找鞋子。
藏不住情绪的小朋友,就连后脑勺翘起的一小搓头发都仿佛戳了个无形的章,上头印着六个大字:
我在不好意思。
在小谢同学清冷的保护色下,可爱都快渗进骨子里了。
怎么说呢?
梁夙年觉得,这个人好像已经可爱到什么也不用做,就只是坐在那里,都会叫人心生喜欢。
谢嘉然脚尖踩住一只鞋子,另一只脚刚要伸过去勾远的那只,不防面前的人忽然矮身蹲下握住了他的脚踝,拿过鞋子耐心十足替他穿上,然后换另一只。
谢嘉然一下僵在原位,不知该作何反应。
从有记忆开始,从来没有人像这样蹲在他面前,这么体贴入微地帮他穿过鞋子。
缓慢滴,脚踝被握住的地方好像从连接处萌发了藤蔓。
丛生缠绕着他的身体迅速攀爬往上,将他温柔裹进丛荫,在心尖上开出白净柔软的小花,迎风愉悦地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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