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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金陵九在品香楼一掷千金的模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了眼云无恙抱着的画,幽幽地叹了口气,劫富啊劫富。
白日里的添香楼不像夜晚那般热闹,并没有夸张的揽客之举,初春时候,温度还有些冷,梳妆秀美的女子们拿着帕子,聘聘袅袅站在门口,脸上粉敷得很厚,离着五六米都能闻到脂粉香,熏得人头脑昏沉。
林惊空脸上带了点笑模样,站在门口,等着落在后头的裴折和云无恙:“裴大人进去吗?”
裴探花文采斐然,在京城的时候,也曾出入青楼,他随随便便的一首诗,半支曲,就能让歌妓们竞相求取,每每被京城各大青楼奉为座上宾。
他眼皮不抬,反问:“为什么不进?”
林惊空抚弄着拇指上的扳指:“裴大人能猜出「添香」二字的意趣,但不见得知道这里头的景象,添香楼不比京城的青楼,既不文雅也不怡然,这里的脂粉香能溺死人,可不适合裴大人这样读书人,小孩子就更不合适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云无恙。
添香研磨,取的是文雅的意味,但也仅仅是取了这么个意思。
林惊空话里说得清楚,添香楼并不是文人墨客喜爱的风雅之地,里面没有琴瑟笙箫,只有肌肤相亲,没有高山流水,只有男女之欢。
这是披着文雅壳子的肮脏之所,真真正正的勾栏。
果不其然,裴折迟疑了。
林惊空早就让人打探了太子殿下和少师大人的消息,裴折是个很矛盾的人,其中有一条消息就是,裴探花出入烟花之地,挑的都是读书人喜欢的风雅之地,从未留宿过,且每次都是独自一人前往,待一支曲子的时间。
所以他断定,这位风流之名遍天下的探花郎,长了一副罕见的读书人风骨,不会喜欢勾栏这种色/欲之地。
“既然如此,就——”话音戛然而止,裴折怔怔地看着添香楼,他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突然冷笑一声,“就请林统领带路了,我可得好好瞧一瞧,什么是能溺死人的脂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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