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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师叹了口气,带着云无恙离开了。
房间里,裴折坐了好半天才慢慢躺倒,他一只手搭在额上,挡住了眼睛,上下嘴唇一碰,叹息声又轻又缓:“煎药啊,煎药……”
第一副药是医馆煎好的,老医师将药汁和药一并拿给等候已久的云无恙:“煎法都写在纸上了,这一副让他喝了,等好一些再去折腾,药罐可以先拿医馆里的,等用完记得给送回来就行,不用去买新的了,浪费。”
云无恙愣了下,推辞道:“这样太劳烦您了,您借我药罐什么的,我给您一些银两,就当是我租的。”
裴折与云无恙经常帮衬贫苦的百姓,裴折向来不会接受回报,云无恙跟着他十几年了,也养成了习惯,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不占百姓的便宜。
老医师推着他往门口去:“你赶紧走吧,别多说了,再说我就得笤帚疙瘩抽你了,不听大夫的话吗?”
老医师心肠好,经常帮助乡亲们,无偿看诊也是常事。
今日突然下了雨,也有几个像裴折那样受风寒的人,正在医馆里坐着,听见老医师的话,笑了笑:“老先生总这样,帮衬这个帮衬那个,要不是您,我们恐怕早就……唉。”
老医师眼睛一瞪,胡子一吹:“净胡说!年关时候,不知道犯忌讳吗?”
先前说话的人连忙赔了不是,满脸都是动容的笑意。
云无恙心中酸热,抱着药和药罐子,冲老医师鞠了个躬:“谢谢您了,等我家公子好了,我们再来看您。”
一路回了客栈,裴折又睡着了,他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紧蹙,双手攥着被子,嘴唇张张合合,像是在嘟哝什么。
云无恙将药放下,趴下听了听,什么都没听清,不由得担忧道:“不会真的烧糊涂了吧?”
他拍了拍裴折,将人叫醒:“公子,起来喝药了。”
裴折精神不济,对于药倒不像姜茶那般排斥,拿着碗一口气干了,又躺回了床榻上:“你出去吧,我睡会儿。”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拿着药碗的云无恙一脸复杂。
这药味重,比姜茶可古怪多了。
裴折不喜欢味道重的东西,以前喝药之后都会灌上两杯水,将唇舌间的药味压下去,今日竟然喝完药就躺下了,看不出一点要喝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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