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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边,盛夫人正和盛长洲说话:“你既在京里了,除了查这皇商一事的缘由,还当规劝教导你表弟。他如今不知为何,忽然好上了南风,前些日子还留了位公子在外面私宅那里住了好一段时间,我如今愁得很,却又不好和他说这些,幸而你如今来了。”
“你从前在家里,父亲就一直夸你最是稳重不过,正好劝劝你表弟。”
盛长洲怔了怔:“表弟这是养相公在外宅?”
盛夫人摇了摇头:“只影影绰绰听说养了个样貌不错的男子,年纪比他大一些,十分爱重,挥金如土,这些日子也不知在各处柜台搜罗了多少珍罗异品,都是讨那男子欢心。如今我也犯愁,不知如何是好。”
盛长洲微微带了些诧异:“姑母若是觉得不妥,只管教训表弟,我看表弟极有孝心的,姑母若严加管束,他定听从的。况且少年人心性不定,恐是被那些浮浪子弟引诱勾搭着好奇或者贪个新鲜,姑母好生教导,不许他结交歹类,好生读书,恐怕过几日就好了呢。”
盛夫人摇了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他果然好男风,当着我的面阳奉阴违了,也没什么意思;前些日子我原本请托了贺兰公子去劝劝他,结果贺兰公子有事已赴了边疆,不曾劝得他,倒是替我搭桥,讨了这诰命。”
盛夫人将那诰命的事前因后果细细说了,又道:
“这孩子其实从小有股牛心左性的犟劲儿。自幼若是自己认定了,绝不肯低头认错的。他父亲有次打他,他当时才六岁,跪着一声不吭,也不求饶,那次就为点小事被他父亲打得奄奄一息。我吓得求你祖父派了周大夫过来京里替他调养了好久的身子,又讨了几个得用得小厮来服侍他,这才慢慢养好了。”
盛长洲惊道:“适才拜见国公爷,看国公爷待表弟也还算和气,如何教训孩子起来这么重手?”
盛夫人冷笑了声:“为这桩事,我让他足足吃了一年的冷饭素餐,身上一文钱没有,也不敢出去应酬,后院姨娘、庶子庶女们的份例我也一概蠲了,既是国公纳的妾,自然从国公爷的禄米来养,我只生养了这根独苗,他既敢如此,大家玉石俱焚,日子都不用过了!若不是后来哥儿好转了,今日还不知如何呢。”
盛长洲噗嗤一声笑了:“姑母治得好。”
盛夫人道:“虽则如此,你表弟那边,我也不知道如何教导,你一向稳重,你们年岁相仿,你且慢慢替我规劝一二。”
盛长洲不明所以,心中只觉得大为奇怪,这位姑奶奶,听说从前在家里,那是极能干好强的,偌大生意她一个人盘账,多少大掌柜都盘不过她,如今为何在教养孩子上如此失于溺爱。
盛家子弟们哪个敢在外边寻花问柳,捧养戏子优伶,置办外宅的,挨板子跪祠堂那都是轻的,扣份例禁足禁分红,拘在宅子里读书不说,连父母都一并要罚。教养不好子孙,那就不必领差事做生意了,股份分红都一并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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