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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边人没吭声。
陈麟更气了。
苏伯喻松了手,男式手帕罩陈麟脸上,带着鼻涕一块擦了。
“谁说你是垃圾?”苏伯喻说,“你咬他啊。”
“说得人多了。”陈麟别开头,鼻子都被捏红了。
“那你挨个咬啊。”苏伯喻把手帕直接扔垃圾桶里,抬手扶眼镜,又想起来没戴,“我现在说你一声垃圾,你是不是还得抱膝嘤嘤嘤?”
陈麟抽咽,擦了把眼睛。
苏伯喻双手插西裤兜里,就穿着衬衫,领带因为刚才的拖拽缠陈麟左手手腕上了。他掏出烟盒,叼嘴里一根,对陈麟说,“别哭了小姑娘,来点个火。”
“点你——”陈麟止住。
“什么?”苏伯喻笑。
陈麟摸出打火机,给他点烟的时候差点怼他鼻尖。苏伯喻吸了一口,吹他一脸。
这习惯其实非常不好,但他就爱这么隔着轻轻薄薄的烟雾看陈麟的凶猛被遮挡,露出些许稚气的脸。
“来的时候遇见你爸了?”苏伯喻说,“遇见了吧,不然没这么大的火气。老爷子不懂乐队是个什么事儿,你跟他怄气不是自爆吗?来学校又觉得别人说你不好,你打刘——刘老师,就因为他把座位给你换到了垃圾桶边上,你打他又能怎么样?除了证明你确实还是个小鬼头,没别的了。想说自己不是垃圾,”苏伯喻停顿一下,轻啧一声,“但这事做得的确不好。以后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你就打个电话给我,我教你。事情不是拳头一挥就能解决,你今天敢打刘老师,你明天敢打你老爸吗?”
他叼烟的时候头发掉下来一缕,挡了点目光。陈麟觉得他今天不算一本正经,他似乎想起自己的过去,但并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他审视着陈麟,像是望着一块璞玉。
“听我的话。”苏伯喻抬手揉了把陈麟的刚寸头,“玩音乐没什么,你就是玩音乐的,你还玩得很好。你喜欢它,没什么不能说,他们不仅能把你当成异类,他们也能把你当作偶像。如果你能控制情绪,不再一言不合就动手,把你那……你今天换衣服没有?收拾利落点。打老师不对,他只不过是隐藏了点羞辱,但是你给了他这个机会。是不是垃圾,从来都不是靠嘴,而是需要你的证明。”苏伯喻说着,拇指粗暴地擦过他的眼角,“陈麟,书念得不行,但你有音乐,你没有比谁矮一头。但如果你就这样想靠拳头混社会,”他笑了会儿,“黑社会现在都不靠拳头了。座位的事我会和刘老师谈,”苏伯喻收回手,“但你得明白自己错哪儿了,你并不是没错。另外上回让你去家里拿谱,你不要了是吗?”
“没空去。”陈麟嗡声,“我明天……”
“我扔了。”苏伯喻把烟摁灭,“过期不候。”
“我操!”
“嗯?”苏伯喻抬头。
“操……操心。”陈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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