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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一直不曾归鞘,北阳凭靠这一把刀在边境来去自如。他们月下追马,他们星夜高歌,只要这把刀屹立在前,北阳便没有可怕之物。
辛靖带着人绕了一圈,他并未回头,却敏锐地察觉那个人正在望着自己。他从适才的那一眼窥得了许多,有些对手仅仅是一个眼神,便足够激起战意。
迦南山有头狮子,北阳有群狼。
他们日夜相望,对命中一战心知肚明。
回去时辛笠已经昏昏欲睡,他被他大哥拎着领子提下马,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合欢树下坐着的人融了辛笠的脑门,辛笠被冰得一个激灵,强撑起精神,冲他二哥咧嘴一笑。
“二哥!”辛笠中气十足地喊,“大哥带我去……辛靖在后突然踢他一脚,辛笠没反应,迟钝地回头,“怎么又踢我啊!”
“滚去睡觉。”辛靖牵着马,“明早继续去营里喂马。”
辛笠揉着屁股往门里走,迷迷糊糊地撞进门,倒下就睡。
辛靖拇指有点无处安放,摩挲在天道刀柄上。他目光试探地追着辛敬,说:“怎地还不睡。”
“想事。”辛敬看着辛靖,“野马在南山,你带他往北去干什么。”
“想什么事儿,你说。”辛靖干脆坐他边上。
辛敬肩上发问浮了一层合欢花的屑,他垂眸盯着自己的修长白皙的十指,说:“屋里叫人备了热水。”
辛靖心知辛敬刚才在想谁,却没说破。他们之间若有若无地总是这样,仿佛永远隔着层薄雾,然而正是因为这层薄雾,辛靖觉得自己无法清醒。
“待会儿。”辛靖探手在怀里摸了摸,“给你带了样东西。”
辛敬转过眸,说:“嗯?”
辛靖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一腔热血化作温软,那凛冽的刀锋也变得迟钝。辛靖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从怀里掏出来。
他带了一小把迦南的鸢尾花,那紫兰色盛在手上,衬着虎口的刀痕。刚柔相映,好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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